有时,民主就像一个风中的纸人,气流一来,瞬间刮得不见踪影。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常想这是我想象中的集训未来精英的新兵连吗?
从班长、骨干们身体素质上来看,很多是威猛如虎、浑天蛟龙类型的,黝黑的肤色,和身高绝对相配的体型,尤其是傲气霸气和不服输的精神,在很多人身上都展示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脾气大,要数那个叫做孙晓的小个子班长。
“实战模拟赛”中,他手下某新兵急速狂奔,成绩超出往常很多,可因为大冬天冰雪交加,加上头脑迷糊,归队时去了别的排,气喘吁吁地,谁也不顾,站在陌生队列里……
新兵都是大棉袄棉裤、大棉帽子,脸上还戴着护脸,脸上冒着热气,眉毛胡子一片雪白,又怎么能轻易分辨呢。
结果是,孙晓扯着嗓门高喊着,叫“迷途”新兵归队。
只见小家伙穿着厚厚的散打护具跑过去时,孙晓已经站在一块厚厚的雪堆前等着他了——他猛地抬腿,平直的脚掌在自己胸口前方定住了,然后瞬间把小新兵一脚射飞,腾空后倒在两米以外的雪堆上。
如果说,多年后,很多和我这样的人成了战场骄子,那么,回忆起这些几近疯狂的训练,必定会为当初自己趟过了炼狱而无比珍惜,和自豪。
可,这些都是要有代价的,比如身心痛苦,和无尽的煎熬。
当然,孙晓绝对是个人物,似乎没有经历长时间专业训练的他,在近身搏击中专门挑战名誉上权威和牛气冲天,走路看天不看路的家伙。
我亲眼目睹他和系统全国散打冠军的搏击实干赛。
结果两个戴着护具的选手,打的抛弃裁判不管,玩起了真的,最后,他砸的冠军躲在护具后面嗷嗷直叫。
如果训的这么残酷,至少得给新兵们一些理论灌输和心理准备吧。
班长们会吗?即使有,也还不够。
在我看来,他们各个都是懒得说一句话的主,甚至头脑简单,动作粗俗。
我边训练边思考,竟然想起了李斯的《谏逐客书》、诸葛亮的《出师表》,还有史记.楚世家》里武举冒死进谏时,留下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故。
我决定为新兵连的科学发展科学训练进谏献策,做些理性的提醒。
多少年后,当有人拿着写了三十多页的《关于增加警力部署和添置器材装备的考察报告》,请我斧正时,那个文啊,写的啰嗦到了天边上,类似“屁股搁在椅子上”之类的话太多,我说这种词,你直接写坐下不就行了吗!
我的公文追求大繁至简、精炼生动。
我说你这个报告只需要写五部分:第一,以前怎么样;第二,现在怎么样?第三,什么原因造成的?第四,危害有多大……每块内容不超过300字,领导事情忙,再碰上岁数大的,谁有精神头看你的万言书啊。
新兵连时,通过读书看报,我在理论高度、洞察分析能力上已经有了很多独特见解,加上深厚的文字功底,我决定试试。
熬了几个晚上,我写的有理有据有分析有预测的《告支队党委一封公开信》,几经修改润色、勘误后,悄悄地邮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料到这篇文章,在支队机关尤其是司令部门引起了轩然大波。
拍桌子、骂娘、跺脚,后来听说有的领导发狠骂我骂了7分钟,乐的我啊,想起了一个典故,说某人憋气憋了很久,最终放了一个长达43秒的屁。那么这个领导呢……
后来,又反馈来一个难以想象的消息,一位孙姓副支队长因为参加过对越自卫反观公正地点评了我文字背后的重要战斗精神,和几个崭新的词汇,竟然推荐在全部队作为简报进行了宣传推广。
我的“公开信”,署名是:一位看到曙光而艰难行走的新兵。
幸亏这样,否则夜间外面那个旱厕,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去,否则那些班长,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哪有不透风的墙啊,何况整个新兵连里,能有几个我这种能写能画的家伙。
武强这几天脸色就不对,他先后莫名地跑了几趟连部后,再回来时,脸上是暴雪压境,还带着重度雾霾的那种阴沉。
他除了经常投过来不怀好意的眼神,还会当众说几个貌似和告密可耻可恨的段子,然后呵呵一笑,完了。
“座山雕三笑就杀人了……”我想起了他说过的这个开玩笑的口头禅,知道这事要不妙。
几天后,他下手了,
先是宣布了新一个挑战科目:倒功,前倒、侧倒……
“新兵们轮流做几遍怎样?”他笑眯眯地动员着大家说。
“是!”大家看到他微笑,感觉到了最大鼓励,哪个说不行,部队还没有这个回答口令呢。
无论军旅人生,还是财团企业,我始终感觉作为下属,张嘴就说“是”,总比张嘴就说“不”好的多。
“文韬,你是未来小老虎,标准不能等同于别人吧,你说呢。”青皮武强把这个球一下扔给我,让我决定自己的事。
那段时间,流行个口号呢:“冻死迎风站,死向北斗星”。我绝对不做懦夫。
“内容加量15,其他要求我听你的。”我向前一步,啪地一声敬礼,回答的话语也掷地有声。
“好,今天三个小内容,前倒、侧倒和跃起前扑。”
此时已是春节以后,冰雪渐渐融化,地面露出了坚硬的表层,武强看着几千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