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将台正面,摆满了子仁携带而来的粮草、耕牛、战车等物资。堡内民众觉得稀奇,纷纷围拢过来议论不以。
子仁见时机成熟,正了正头上的凤翅将盔,快步走到将台,气宇轩昂的说道:
“诸位乡亲,我乃是新任的堡内守将丁守明!如今率部进驻此堡,不求名、不图利,只为保长宁堡内一方平安。初来乍到的,给大家献上一份见面礼。”说罢,对有财使了个眼色。
丁有财会意,急忙端着一个盛满着球状物件的大盆子,走上将台。由于上面覆盖着红布,一时看不清里面所装盛物。
接过盘子后,子仁当着众人的面将上面的红布掀开。只听得台下传来“哇~”的一片声响,堡内民众无不哗然。
只见九颗血淋淋的人头,整齐摆放在盆中,正是子仁先前斩获的蒙奴首级。
子仁这番安排,全是为了在堡内民众面前展示实力,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见台下众人的表情,心知此计奏效,当即趁热打铁,高声喊道:
“本官刚刚到任,这些不开眼的狗鞑子竟敢兴兵来犯,这就是入侵我长宁堡的下场!”说完之后挥手向王明硬、丁碧二人示意。
两人立刻将战场之上,俘获的蒙古鞑子压上奖台。狠踹其膝盖两脚,让他跪倒在堡内民众面前。
这被俘之人倒也硬气,虽知今日必死,但也豪不畏惧,嘴上还不停的用蒙语大声咒骂。此人本就生的凶像,脸上还带着被黄太极撕咬后留下的伤疤,如此一来看上去更加狰狞。
蒙奴危害辽东数百载,在堡内民众心中积威已久。不少妇孺吓得纷纷后退,几名年幼的孩童见此场景,哭闹着躲进自家大人的怀中,不敢抬眼正视。
子仁倒也家怪不怪,继续对着台下说道:“在下得知,蒙奴年前曾经犯我城池、杀我军民,当真是可恶,我这就替大家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说罢,命王学道端过一个火盆,从中取出一把被烧得通红的匕首,直接将这蒙古鞑子的舌头,耳鼻割下。
这红刀子施刑,除了能加剧受刑者的痛苦外,还可以直接将其伤处的血管烧断。如此一来起到了止血的效果,为的就是让这鞑子多苟延残喘一会,好让他吃些足苦头。
施行完毕后,子仁将匕首放回盆内,面色凝重的说道:
“大伙定有不少骨肉亲朋,枉死在鞑奴之手。若是有心复仇,现在就可上台来,刺这狗鞑子几刀,以泄心头只恨。不过切忌避开要害,别让这龟孙子,那么轻易的就去见了阎王。”
在台下等候多时的崔得胜,早已是悲愤难耐,直接冲上台来,拿起匕首对着鞑子刺去。在他的带动下,不少屯丁纷纷上台,不多时就将这鞑子扎得是千创百孔。眼见着是出气多,进气少,活不下去了。
最后由崔得胜和其小儿子崔小勇施刑,割下俘虏的首级,将其剖腹剜心,享祭堡内亡魂。
随后子仁又宣布,凡是堡内战死兵丁,每人发抚恤银一两、米一石,伤者减半,由自己先行垫付。
埋骨疆场将士的父母如无人赡养,每人每月可从堡里,支取俸米五斗。如过膝下有子女的,成年或出嫁前,也可享受同等待遇。
虽然本朝太祖定制时,对于兵丁身后事的抚恤十分丰厚。但是事到如今,早已是无人问津。除了武将的家丁,死后还能落得一些安家银。普通屯丁战死后,其家人最多每月可从卫所里支取一些俸米。如果遇到上官苛刻,连少得可怜的俸米都无法领到。
崔得胜和韩世勇在辽东镇摸爬滚打多年,本以为李得地战死后,麾下阵亡将士的后事定是无人过问。见子仁如此心系体恤战死的下属,心中肃然起敬,打定心意誓死效忠。阵亡将士的遗属们,闻听此消息后,无不感恩戴德。
子仁忙着发放抚恤金的同时,一边命人将战场上拖拽回来死马、伤马,切割下锅。用来犒劳手下白天征战辛苦,余下的则分发给了堡内众人。
趁着大伙忙着吃肉的功夫,子仁抓紧时间查看了一下军户名册。长宁堡联带下属的十三处墩台,本应有军户三百,匠户十户。
怎奈这几年辽东战时频繁,加上连年粮食歉收以及差役不断。军户、匠户们逃役严重,如今实有军户不到两百户,匠户也仅剩了一半。
更为让子仁头疼的是,经过年前一战,堡内屯丁、军余战死大半。如今堡内十六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丁不过百余人,内中还有不少身患伤残。对自己日后屯田、扩军的计划造成了很大困扰。
正当子仁还在苦恼不已的时候,却不知大草原上的危险却在悄然逼近。
辽河套草原之上的某处蒙古包内,一名头领模样的蒙古汉子,正在不断高声咆哮,同时挥舞马鞭狠狠抽打着几名下属。
这蒙古汉子名叫伯言儿,乃是内喀尔喀五部之一扎鲁特部,部长兀把赛的长子。
伯言儿之所以如此愤怒,全因他最心爱的小儿子“扯把儿”不听劝阻,仅率领三十余骑人马就入明境掠夺,被明军伏击后下落不明。
从与小儿子同行的部下口中得知,扯旦儿落马后可能被明人擒获。伯言儿自知以儿子这犟脾气,绝不会开口求饶,如今搞不好已是死于非命,这才迁怒于几名逃回的手下。
其长子“扯根儿”见状,连忙劝解道:
“阿爸息怒,先留下他们几条狗命。问出到底是谁将弟弟捉去,好兴兵前去报仇。”
伯言儿觉得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