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洪大的亲卫本想上前施救,可子仁这车阵摆的是大有门道。每旗四队战兵为一组,每队配独轮战车一辆,合计四辆战车结为一个小阵,呈月牙型排列阻敌锋芒。
每组战车之间,仅留有两步左右的空隙,最多可供两骑鞑子通行。未防鞑子从车阵左右两侧包抄,两翼步洒了大量的绊马索、铁蒺藜阻敌通过。鞑子救人心切不知有诈,刚冲入战车间的空隙,埋伏在车后的兵丁便一拥而上。
藤牌手上前阻挡的同时专断马腿,一击得手后长枪手趁敌立足未稳上前刺杀,鞑子落马后空有一身武勇却施展不开。
一名体格强悍的蒙古兵坠马后,刚从地上爬起便被两杆长枪刺中。依仗着有甲胄护身枪尖入体不深,鞑子强忍着伤痛,双手挥起板斧本想同长枪手同归于尽。
“去你的!”这时王守官赶到,大骂一声,话出刀落把鞑子的天灵盖齐眉削去。同样的场面在各个空隙处不断上演,冲入阵来的蒙古兵一时死伤惨重。
蒙古骑兵虽然兵力占优,无奈可供驰骋的通道狭窄,从两翼包抄又被绊马索、铁蒺藜所阻,一时之间拿车阵无可奈何。
我方将士依靠车阵的掩护,凭借局部以多击少的优势,几乎无人伤亡。
见鞑子冲不破自家将军精心布下车阵,将士们士气大振,挥舞起兵刃的力道也增大了几分。不多时,战车间的空隙,便被鞑子的人骨、马尸所堵塞。
影克万没有想到,战局竟然会急转直落到如此程度,本以为可以很快踏平的敌阵,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吞噬了数十名族内勇士的生命,居然没有显出丝毫的破绽。
这时,他看到一匹失去前蹄战马,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撞击到了战车。战车立刻发生了些许移位。影克顿时心生一计,大声喊道:“放马,给我正面冲击明人车阵!”
蒙古鞑子会意,立刻开始打马冲阵。
“轰!”的一声。三十斤多斤战车在马匹的撞击下猛得一震,子仁为了保证战阵灵活,能够随时变阵,并未将战车牢牢固定。随着战马的不断撞击,车阵开始逐渐变形。
见鞑子变招。子仁大喝一声:“三眼铳手上前杀敌。”
子仁临敌时向来留有后手,事先将三眼铳手从各队中抽调出来,在车阵后十步左右列队待命,已备不时之需。
将令一出,三眼铳手立刻上前,从车阵的空隙间将铳口探了出去,掏出火折子,随后争先恐后的点燃了火绳。
正在一心冲击车阵的蒙古鞑子,看到不断探出的铳口心中先是一惊,不待他们起身躲闪。
“砰砰……砰砰……砰砰……”
道道火光化作赤链,漆黑的铳弹密如暴雨般横扫而出,纵贯数步。三眼铳此距离上可破重甲,鞑子顿时被打的血肉横飞,同坐骑一并栽倒在地,静卧在血泊之中非死即残。
一名鞑子亲卫被数发铳弹同时击中的头部,头骨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立时向西瓜一般被打的粉碎。
另一名鞑子一时血气上脑,居然想用胸膛堵住三眼铳口,结果被射出的铳弹打得胸腹尽裂。内脏散落了一地,尸体倒飞而出与身后的同伴撞成了一团。
随着硝烟散去,影克眼见着围攻车阵的部下死伤过半,本想亲自率兵救出外甥。谁知这时背后喊杀声四起。是李如梅、孙守经二人领着大队,冲破的鞑子的阻截率兵杀到。
未免全军覆没,影克无奈之下大喊了一声:“撤!”,随即率着人马往西逃去,准备另寻浅摊渡河。
李如梅见状大喝了一声:“鞑子休走。”一语道必,便准备打马追赶。
李正功急忙上前拉住自家少爷的缰绳。好言说道:“弟兄们死伤不少,鞑子以溃还是先救人为妙。”
孙守经担心蒙古人困兽犹斗,引起不必要的死伤,一同劝道:“李将军,鞑奴虽败可是实力尚存,今日以是大胜一场,我等还是尽快收拢兵马,救助受伤将士为妙。”
李如梅见身后的家丁伤者不少,知道一名弓马娴熟的家丁培养不易,这才下令收兵。
同子仁汇合后,三人开始一道打扫战场,救助伤患。
马上交战胜负就在片刻之间,李家铁骑虽勇,此一战下来仍折去了七十来骑,其中死伤各半。
子仁此战依托车阵阻敌,仅有七名兵丁负伤,而且伤势不重只要安心修养,最多十日便可痊愈。见到李如梅、孙守经两人部下死伤不小,子仁立刻派出人手帮助救治。
为了降低兵丁的死伤,子仁特命每队的伙兵随身携带,刀伤药、烈酒、小刀、纱布等医疗用具,平日里由薛俊传授一些简单的医术。
依靠子仁的摸索,救助重伤患时,先给其灌几口烈酒,起麻痹作用降低伤员的痛苦。随后再用小刀去除异物和死肉,再用烈酒清洗伤口后上药包扎。如果伤及大血管,还需用烧红的小刀将血管烫死,以免伤员失血过多而死。
李如梅、孙守经久经行伍,看出了此法的奥妙,纷纷来向子仁讨教,准备日后在营中推行。此举对提升辽东边军战力有益无害,子仁笑着一口答应了下。
此战虽然伤亡不小,但是取得的战果同样丰厚。连场恶战下来共斩敌首级一百三十余枚,李如梅所部死伤最重,有近五十人伤亡,分得了七十枚首级,孙守经部下二十来人死伤,分得首级三十枚。
子仁这几日下来,以获首级近四百。刻意让出了部分军功,仅留下三十枚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