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呵呵笑了起来,解了谢姜的外袍,推着她上榻:“小孩子哪有甚么腰,明天上午过了新都,再走个两三天就到舞阳城了"拉了被子给谢姜盖好,柔声道“二娘子快睡罢,二夫人早给姨夫人送了信儿,她会来接你"
这一路上,不管在哪里投宿,韩嬷嬷同玉京寒塘四个,都跟谢姜住一个屋子,好在无论木屋石屋,内里都比地面高出三四个石阶来,讲究些的人家睡矮榻,农户人家睡的就是地板,车上拉的有铺盖席子,韩嬷嬷四个在谢姜榻前打了地铺,睡着倒也方便。
北斗寒塘铺好席子,刚抖开被褥,门板“咚咚"响了几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韩嬷嬷拍拍谢姜,温声道:“别慌,想来有甚么事,老奴去看看"
嘴里说着,韩嬷嬷抬手拉开门闩,农家的妇人慌张道:“门外来了…来了几个大汉,说要看看这里住的外人"
韩嬷嬷心里一沉,回头看了眼谢姜,隔壁没有动静,想必这些人闯进来,指明要见借宿的外人,九公子一身破破烂烂,同远山阿布住在一起,农夫便以为她是主子。
不管这拔人是冲着谁来的,先打发了要紧。谢姜同韩嬷嬷换了下眼神儿,穿上外袍道:“嬷嬷,陪我去看看罢"
韩嬷嬷暗暗叹了口气,琅玡王氏门庭大是大,只是树大有枯枝,内里争宠夺利的龌龊事儿只多不少,几年前王家的老夫人就说过…人心私欲,总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搅浑。
这个王家子既称九公子,想来在王家排九,观气度风仪,非是嫡子不可,只是脸上泥灰遮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最得王司马看重的大房小九。
当世的氏家大族,韩嬷嬷了若指掌,内里的秘辛秘闻亦多少听了一些,当下扶了谢姜道:“二娘子,慢些"
两个人跟在农妇身后,绕过一堆柴草,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