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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这些人显然与六爷王夷吾没有关系。
谢姜能想到这点,做为长于豪门世家,深诣筹谋之道的九公子来说,亦能想到这些。
风吹了窗棂“劈啪”作响,绿色火苗儿突突跳了几跳,终于灭了。
屋子里一时静寂下来。
过了片刻,屋外踏踏脚步声渐行渐近,须臾,新月在内房门外道:“公子……夫人,方才共来了五人,奴婢杀了两个,东城杀了两个,现下东城正抓了余下那个问话。”
右臂揽着谢姜,九公子便抬了左手揉额角,揉了几下,方倦怠道:“毋需问了……杀了罢!”
这个毋需问了……显然九公子已经知道了结果。
门外静了片刻,方传来新月轻缓的音调:“是。”
脚步声又踏踏远去。
这人突然之间意兴萧瑟……谢姜眯眼想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这人下颌上挠了几挠。待九公子垂眸看过来,谢姜仰了小脸儿问:“夫主是不是想到……将庐公子?”
“嗯。”九公子捉住在下颌上作乱的小手团在掌心,淡淡道:“少时他淡泊名利,甚是看不起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且对袓父祖母又谦恭事孝。想不到这些年……他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性子。”
这人向来惜言如金,这会儿仿似拉了长谈的架势,谢姜知道他必定是猜到,派人来杀他的暮后主使是王将庐。
不管两人生母如何不睦,两个人终归是兄弟。
兄弟阋墙,且不死不休,搁谁都不大舒服。
风从窗棂间吹进来,谢姜便往下缩了缩,待缩到这人掖下,方细声细气道:“嗯……夫主说,阿姜听。”
她嘴里说着听,片刻之后……便打了呼。
九公子一时哭笑不得。
静静坐了半天,九公子垂下眸子。
窗外夜色深浓,间或几丝儿冷雨飘进屋内,而雨汽儿朦胧微光中,谢姜微嘟了嘴,仿似睡的极为香甜。
垂眸看了她半晌,九公子忽然喃喃道:“你当我不知,你已给他下了毒么?你是怕旁人说我兄弟相残,才代为出手,还是……。”
九公子没有再说下去,只垂睑看了谢姜片刻,方曲了食指在她脸颊上似挨似不挨一刮,便反手掖了被角儿。
掖妥被子,九公子脱了袍服睡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远山便起来喂马,喂过马,这汉子又检查车轮子车轴,一切检查妥当,这汉子便揪了东城往林子里寻摸猎物。
他在外头“咣里咣垱”,屋子里九公子早起了身,这人起来也不唤新月揣水洗漱,自家穿了袍服系妥丝络,闲闲踱出内室。
待前后转过一圈儿,恰好远山东城两人回来。九公子便吩咐新月烧水,待烧了水灌好水囊,又令远山将打下的野鸡煮了装罐子里。
一切妥贴,九公子也不唤谢姜起榻,直接将她用被褥蒙头一卷,抱了上车。
雨声淅淅沥沥,五个人仍循小路上大路。甫一上了大路,九公子便掀了车帘儿道:“此后夜间不必投宿,只快马赶去淮河岸。”
远山东城几个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当下两人一对眼神儿,一个小心驾马往前疾驰,一个策马住前探路。
只东城探路也不走远,驰出三四里便转回来跟马车一程。跟一会儿又往前去探,这样子走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下午晌,五个人到了淮河边儿。
颖河位于封国东,与淮河相距约二百余里,而自颖河再往东去,则是栎阳与煮枣两郡。几人从妆南出行,一路斜刺了过来,现今横过淮河再去颖河,倒是省了近百里路。
淮河横穿封国四郡十一扈,因此河上运粮船……行商船……捕鱼船,且往几郡专做载客营生的,大大小小船只极多。
远山租了条大船,不等九公子吩咐,这汉子与东城新月,将马匹连同车驾一股脑儿搬到船上。
几人便又坐了船去对岸。
此时天色虽然没有放晴,雨势却已渐渐小了。
远山租的这条船,船高两层,上头朱漆红拄,飞擔雕花,且又有一二十间大小不等,豪奢不一的客舱。显然这条船载客是次要,主要是租给豪阔子弟用来游玩赏景用。
九公子与谢姜住了二层东头最大那间。远山东城并新月三个,自是挨了这间舱房住。
自上来船,九公子便坐了靠窗榻座,曲肘支了额头闭目养神儿。
近两天这人一直寡言,谢姜隧也不找他说话,只自家在包袱里拿了本书册子翻看。
看了一会儿书册,谢姜索性扔了书册子去开窗户。只这一开……恰恰看见迥廊西头有个水灵灵小娘子,左手挎个竹篮,右手拎了一串子青鱼往这边走。
卖鱼虾的?
就算不在河上住,谢姜好歹也知道一点,买鱼买菜厨娘都是赶饭食之前现买现做,而这会儿午时刚过,晩食还早,这个小姑娘倒挑得“好”时辰。
时辰有点不对只是其一
其二是……甫上船的时候,谢姜就看见二层西头住了几个锦衣绣服,带了仆役丫头的年轻郎君。二层朝南这面儿一共七间房门,郎君们占了四间,东城远山用了一间,其次是新月与九公子这两间。
从表面上看,这七间房客哪个都不像会买鱼的主,小娘子要真卖鱼,应该去一层苞厨找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