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索性连被子齐齐裹了抱上,转身便出来内室。
直等她跑出屋门儿,谢姜才老神在在站起来,只她站起来却也不撵,只扭脸对着窗户:“哎呀!……我的孩儿。”
这一嗓子简直是撕心裂肺。
新月砸摸出来意思,立时丢开外头:“夫人……哎呀夫人昏过去了,快找大医!”
“夫人……敢紧走罢!”
外厅先是呼啦啦一阵响动,须臾,两人便听见有人嘀咕:“素闻封王专宠这位……嘿嘿……宠的无法无天了呐!”
“屋子里头不是那个……嗯,名满天下的谢氏么?蝶舞夫人忒胆大,竟然招惹锦绣公子。”
“嘘……噤声,若不是那位撑腰……她敢么?”
“夫人。”新月从窗户缝里往外瞄了几眼,道:“夫人……她们走了。”
走了好,只要她众目睽睽之下抱了“孩儿”出去,底下一切好办。
谢姜转身坐了榻沿儿,懒洋洋道:“现下本夫人气极攻心,已是昏过去了。你去前殿寻公子罢。”
嘴里说得是气极攻心,谢姜小脸儿却是三两分调侃戏谑,又四五分挪喻奚落,哪里又有半点儿“攻心”的意思?
新月嘴角抽搐几下,强忍了笑屈膝施礼:“是,夫人。”
她俩关在屋子里说话,这边儿蝶舞夫人回了芳露殿。
甫一进屋,蝶舞夫人便命一众内侍官婢退下,只退下还不算,她又令阿柔紧关殿门。
早前封王叮嘱蝶舞夫人抱瑯瑘王氏嫡公子回来养,众内侍已是听了几耳朵,这会儿眼见这一群抱了被褥卷儿回来,内里有胆大者便扒了门缝往里看。
只他恰恰看见阿柔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指了襁褓结结巴巴道:“啊!这是……这个……夫夫人,明明是小儿,怎么会变成猫……哎呀!”
“去寻大王,谢氏以猫崽假扮小公子,分眀是不将君上放在眼里。”原想里头是粉嫩嫩小儿,哪知道掀开竟然是只蔫巴巴猫崽子,蝶舞夫人一时气的两眼发昏。
阿柔转身“咣垱”便开了厅门:“是,现下大王去了外殿……奴婢这就去外殿。”
大殿上。
晨起时被绿火苗儿吓个半死,灭了火又折了两个美人儿,这会儿封王不光脸上挂不住,肚子里亦是憋了一团邪火。
“楚国不过是个蛮荒小国,怎么可与我大国相比。”议了半天,满殿臣子赞成出兵的没有几个,封王一时又恼又恨,拍了案桌儿咬牙道:“传令下去,备战!”
两国之间开战,要准备粮草兵器,要招兵添马。封王自继位只知道兴建宫殿宠美人儿,如今兵士两年没有发晌,甲胃兵器也是几年前的老旧物什,这会儿封王一句话便让打……众大臣老老实实低头看脚尖儿。
封王愈发着恼,眯眼看了一圈儿,指了田劲道:“楚臣如此猖狂,不能打么?”
田劲苦了脸打哈哈:“大王……要是大王决意打楚,必要先行准备粮草兵械,更要准备衣物军马……要准备广招兵士,要……。”
他扳着指头说一句,封王脸色便阴上一分,直至他说到最后,封王忍不住训斥:“我封国兵多将广,粮草充沛……。”
只封国说了半截儿,有青衣内侍在殿外躬身禀报:“大王……枢密使夫人……的婢女要寻大王评理。”
枢密使夫人……的婢女,要找这位评理?众人正听得磕睡,忽然听到还有这等热闹,当下一干人纷纷扭了脖子向后。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青衣内侍收了新月一袋子金锭,怎么也要为她办妥事才好。
众位大臣一回头,内侍便适时道:“这个婢女言……方才蝶舞夫人抢走了小公子,现下……九夫人气极攻心昏过去了。”
哎哟!这妇人无法无天了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人嗣。而且还是瑯琊王氏的小公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氏传承百年,其门下出仕入朝的人极多。
当下别管官大官小,但凡与王氏沾点边儿的臣子均齐齐出列:“恳请大王详查!”
以求子当借口,让蝶舞夫人抱去王氏小公子,原本就是封王使的手段。要是拨出萝卜带出泥,不光蝶舞夫人,封王一样不好交待。
但是一干人气愤愤杵在殿上,封王再是发昏,也知道这会儿不能不有所表示。
当下封王缓了脸儿道:“诸位……咳!想是庚氏只是看看小公子。”说了这句,稍稍一顿,眼角儿斜了心腹侍人吩咐“去庚氏那里看看……说不得她已将小公子送回去了罢。”
这句话明显暗示侍人……赶紧让庚氏将小公子送回去。
侍人心领神会,躬身道:“是,奴才这就去芳露宫。”
只他腰还没有直起来,大殿外几声喝斥:“甚人敢闯议事殿……拿下。”
“尔敢!我家主子是蝶舞夫人,让开!”
先头王家人状告蝶舞夫人抢小儿,这会儿蝶舞夫人的贴身婢女又来,而且听话音儿亦是气势汹汹来意不善。
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未了有人回头去看九公子,
九公子向封王略一拱手:“恳请大王查清原诿。”
这人只说了八个字,且这八个字说的平平淡淡,仿似没有半点儿火气。
封王心里一沉,强笑道:“两个妇人玩闹……。”
“玩闹么?”九公子转眸看了殿内,似笑非笑道:“嗯,且听那个婢女有何话说。”
阿柔平常强横惯了,且私心里又以为抓住谢姜以猫崽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