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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九公子是嫌府里头不安全,要将龙凤胎分出一个放到谢家养。
这是什么屁话!
诺大个宅子……这么一大群人……护不住两个小儿么?
老夫人越想越气,扫眼瞅见瓷盏,抓了对着春光便砸,只手抬了一半儿:“阿嫒……传各房主子到紫曦堂,我……。”
我了半截儿,老夫人忽然眉头一紧,仿似想起来什么。
春光适时磕头道:“老夫人息怒,公子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府邸里……确实是不太安稳,公子他……。”
老夫人横了他一眼,“咣垱”撂下杯子。
春光打了个寒颤,余下那半句,便缩脖子咽了回去。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约有两刻,或许更久一些,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不怪小九起这个心思,先前家主一心只想大局,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有甚事都只往下压,这种作法反而养的众人个个手狠心野……就连老身……不也纵出来个老七么!”
说到这里,老夫人摆手让春光起来:“罢了,你先回寒通居。”
“是。”青光神色一松,忙又扒下磕了两头,这才起身退出正堂。
过了一会儿,阿媛进来,老夫人看了她问:“走了?”
阿媛趋前贴了老夫人咬耳朵,小声道:“嗯……边走边叹气,想是不知道怎么给主子交差。”
“这个小九……亏他想出来这种法子。哼!我王家堂堂嫡女岂能托庇于谢家?”
老夫人眼角儿一瞄茶壶,阿媛忙倒了茶捧过去。
老夫人端了茶连啜几口,方才“恍当”撂下空杯子:“罢了,先前清过一回,这会儿也不怕再多清一次。传令下去……除了祖辈是王家世奴者留府,其他不论经谁的手进府,亦不管与哪个主子有亲戚关系,一概散去各地田庄。”
上回撵出去百十个,又卖了百十个,现下府邸里上到各院管事、下到打扫庭院倒夜壶老奴,总共算起来不过一千出头。
这一千人里,出身王氏本家,又为王氏世奴的充其量也就一半儿。
阿媛忍不住提醒:“老夫人,这么大个宅子,只留下几百个奴婢,是不是太少?”
老夫人冷笑:“人多才会“眼”杂,这些年府里拉帮结派,管花草的管事儿出去,派头都堪比世家贵子,长此以往出事儿只是朝夕之间。你忘了旁人叫老七什么,嗯?王半城!大王紧盯王家不放,怕就是因为如此。”
絮絮叨叨说了这些,老夫人摆手:“去罢,现下老七两囗子丢了命,猎辘轩里没主子……索性封了,余下老六那里、老六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嗯,让老六自己看着办。还有老二老三老四……让他们看着收拾。”
让各房头自己看着办……这倒省事儿。
阿媛屈膝应喏,只她转身没有走得两步,便又转回来问:“要封猎辘轩……还是晚几天罢,七爷……不办丧事么?”
“还办丧事?哼!”老夫人神情说不出的厌恶鄙夷无奈,总之复杂十分:“像他这种情形……族里只会先对外称病,而后薄皮棺材一装……去罢去罢!”
阿媛消声退出正堂。
当天傍晚,老宅里做的是外松内紧的架势。从外头看,仍是门前稀拉七八个府兵,然而院内,几百府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了老宅各个路口院门儿。
等到第二天丑时,各房便开始往外送人,如此一拨一拨,直送了三天,才将一干仆奴打发利索。
王家这种举措……说是仆奴犯事儿了要卖罢,哪个奴婢走时都是拎着包袝,有的甚至还带了主子赏下的布匹家私;说是举家迁徙罢……车上不光没有一个主子,且出了舞阳城,这一车车奴婢便立时分散去了各地。
舞阳城里一时大哗。
只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头。
九公子回了舞阳。
这回九公子回来派头大的简直……堪比封王出巡。说是堪比出巡,不是在仪仗随从上,而是在气氛上。
九公子走时明面儿只上带了东城铁棘七八个随护,暗地里有曹初五百个仆役,另枢密院一干护侍及暗队。
这回九公子回来,不光车驾换成了四轮双马璎珞车,前头后头更是整整齐齐排了近五百名仆奴。
这五百名仆奴,男子皆是精壮强悍,一身铁血气掩都掩不住,女子皆是身材窈窕,举手投足间规矩礼数半点不差。
其实男子强悍不是重点,仆婢们守规矩也是正常,重点是这些仆役仆婢每两人打一副红色条帐……上面龙飞凤舞一溜大字……恭贺瑯琊王氏嫡九公子喜添龙凤双子。
五百个仆奴,两人一排……排排举了条帐,那气势……说不出的怪异诡异。
这些便己够城里各大世家瞠目,只众人看了几遍,倒是发现门道儿,这些个条帐上头字句都不一样,它是前句连着后句。
第一幅写了“恭贺九公子喜添龙凤双子,下一副上头写的则是……月前九夫人听闻霍氏逆贼屠戮村民,便携丫头随护潜去卷地……再下一副条帐上便是……九夫人施“瞒天过海”之策救下安府公子……再往后又是……回返途中遭暗箭迫落山崖。
众人不由撵着往下看……幸上神庇佑,九夫人落下几十丈山崖非但毫发无伤,又顺顺当当诞下龙凤双胎。再往后……上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