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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向前,大路两侧矗立的树木,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慢慢退去车后,间或梦沉低声控马的喝斥声传进来,显得车内愈发沉闷。
谢姜转眸看了眼九公子。一眼看过去,瞬间便眼珠儿一转,又去看窗外。
她没有答话。虽然没有答话,她的神情动作,明显表现出……某种拒绝某种疏离,又有几分凝重,几分不悦的意思。
九公子额角跳了几跳,方抬起手来,中途手势一变,握了谢姜小手,淡声道:“毋需担心你阿父阿母,亦毋需担心嫁于我……。”说到这里,咳了几声,勉力又道:“我知你不喜……后宛有姬妾美人儿,嗯,我后宛没有姬妾,亦……没有美人儿。”
强撑着说了这些,九公子便有些气力不继。纵使恍恍惚惚,几乎看不清眼前,这人仍是握了谢姜小手,牢牢不放。
很多时候,人的心理……就如同对送上门儿来的,既然得之轻易,到手了亦不会珍惜。反之……愈是难以到手,便愈是难以割舍,这人先前的好奇心逗趣心,惭渐成了处心积虑,想要抓到身边的执念。
九公子心里清楚,谢姜亦是看的透彻。
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众人进了田庄。远山梦沉两个抬了九公子下车。陈大医来新都赴赵府婚宴,本要等着天晴了再走,这时候正好被揪了来。
饶是陈大医医术精湛,见了九公子伤势,仍是唬了一跳,这种伤一个人没法子,便叫远山再寻个大医协助。
往新都去既耽误时间,况且找来那人又不定知道根底儿。思来想去,远山便想起来谢姜。
其实进了田庄。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东城不是喊仆妇服侍谢姜沐浴,便是着人拎了衣裳候在门外,总之谢姜身前不离人。
谢姜却也不说破。略略洗漱换了裙裾衣袍,便走出屋来。
刚出屋,劈面正碰上远山。
远山忙上前躬身揖礼:“仆见过谢娘子。”说了这些,欲觑谢姜脸色,哪知道他眼角儿刚刚一斜。恰恰碰上她瞟过来,两人眼神儿一撞,远山刹时有些发懵。
转眸在这人脸上扫了一圈儿,谢姜细声问:“听仆妇说陈大医在,他没有为你家主子医治么?。”
额滴个阿娘,这个小祖宗好歹想起这头了,远山暗暗甩了把冷汗,忙趋前两步,待离的近了,方低声道:“陈大医说公子伤势凶险。恐他起了箭簇出来,那个……倘是血涌不止,公子便有性命之忧。”
箭簇紧挨了心腑,若是起出来之后,不能立即止血,就算九公子没有立时毙命于箭下,必也会因失血而死。
不拨箭九公子还能多撑一会儿,倘若这边拨了箭,他那边儿立时咽了气儿……就算不为自家名声着想,陈大医亦不敢冒这个险。
这中间的弯弯绕。谢姜自是心知肚明。
思忖片刻,谢姜忽然眉头一蹙,细声问:“陈大医想怎么治,嗯?”
远山忙压了嗓音道:“依陈大医的意思。找个擅治外伤的大医,他下手起出箭簇,那人便立时动手止血。如此……公子或可……咳。”
这人绕来绕去,终是不敢直说让谢姜出手医治。
而谢姜心思玲珑剔透,又岂会听不出来他话外之音?
罢了,救人如救火。何况这人还是为了救自家,还是……谢姜索性直接吩咐:“既刻备妥几样物什,其一,两件干净窄袖短衫,要陈大医与我这种身形可以上身,其二:碳炉……弯针并棉线,碳要无烟无尘,弯针与棉线要水煮之后用酒浸泡。”
远山刹时咧了嘴,点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般:“是是,弯针棉线仆己让人备妥,窄袖衣袍即刻去找。那个……,谢娘子还要甚?”
谢姜眯了眯眼,悠悠伸出三根手指:“三,尽量寻多些烈酒,用净瓮煮……将一瓮煮至仅余一半儿,其四……。”
“嗯,其四……。”远山两眼眨巴眨巴,等着记下第四项。
岂料谢姜陡然话锋一转,细声问:“你们给人行刑时用过铁杄子么,或是给牛马烙记号的那个东西……,有么?”
话题拐弯拐的太大,远山顿时愣住。愣了半晌,方抻了脖颈小小声问:“那个……仆等若抓了叛奴……咳!不用铁钎子,只用铁链子。那个……烙牛马的烙铁……是罢,谢娘子要它……咳!做甚?”
有就好,这里又没有甚么好药,紧急关头,说不得只能用火烙止血。谢姜不由松了口气,当下也不解释,细声道:“速速将这些东西备齐,去罢。”
就算心里再是疑惑,她不解释,远山也不好再问,何况此时九公子重伤危殆?
远山躬身揖了礼,忙转身去找这几样儿。这边谢姜提了裙裾角儿,去了九公子寑屋。
刚走到门口儿,便听得里头“咣垱”一声,有丫头抖抖索索道:“奴婢不是有意,公子他……只是不张嘴。”
另有个略显苍老的声调,缓声道:“将地上收拾妥当。”说了这些,好似窸窸索索走来踱去发愁:“晕瘚之人饮不下去药汤,老朽……唉,难矣!”
谢姜心思一转,回身低低吩咐几句东城,待这人一脸诧异不解出了门,她便掀帘子进了屋。
纵使是白天,靠近床榻的案桌儿上,亦是燃了几盏银嘴鹤灯。明晃晃的光线下,一个青袍老者正捻了颌下长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