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万分感谢好友:魔君无道2、十九平方、龚稚枫的平安褔。感谢怒发冲地、入夜的夜晚、不在乎也的票票及订阅支持,谢谢!
**——————————*****————————***——————————***—*
心里这样子想,远山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想了想,便眼睑向上一翻,学了报信人的模样答话:“铁棘隐约听谢娘子说……丫头为了助你,捏碎赵氏几根骨头……如今本娘子与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句话说的不光新鲜,还很贴切。
雪姬痛打赵氏,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而谢姜的丫头下手是在暗处。如今不管大伤小伤,一股脑儿算在雪姬头上,纵使她不与赵家翻脸,赵家也不可能容她。
更何况赵氏与她之间,还夹了个霍伤?
雪姬反出赵家已成定局,又因“私信”与霍伤生了龌龊,更因谢姜提及宴中座次,使得她起了猜忌之心。
此番连消带打,明面儿上看,好似“私信”引的两个妇人争风吃醋,实际上已离间了赵、霍与高阳家的同盟之约。
想通这中间的筹谋关节,九公子眸子里闪过几分赞叹。稍臾,便淡声问:“那个妇人心机颇深,绝非三两句便会信服。她又说了甚?”
九公子的声音低沉舒缓,似乎心情极好。
主子高兴,做仆持的自然更高兴。远山挠挠头,嘿嘿笑道:“那个妇人咬牙切齿……狠声说,奴还要谢谢娘子援手大恩。”
因他说话带了笑意,原本应该怨气十足的话,便带了几分奇怪的戏谑味儿。
九公子唇角越发勾的深了些,点头道:“嗯。谢娘子断了她的后路与进路,这妇人岂能不恼。”
主子说话一向说三分留七分,远山心里痒痒的难受,想问清楚甚么前路后路。又怕他拐话题。便眼珠一转,低声道:“春光说,近些时日,老家主甚少出门。听说公子要去见他。好似不大奇怪。”
这话乍一听有些别扭,好似上句与下句没有半分联系,九公子却听出来春光的意思。
王司马笃定……九公子会去见他。
甚少出门,便是在等。
“走罢,总不好叫他老人家久候。”将纸帛叠了掖进衣襟。九公子便挽了袖子掬水洗脸。想套话却越套越远,远山瘪瘪嘴,忙拧了湿帕子递上。
当夜子时,九公子进了王司马樵居。
王氏宅邸,位于新都内城。
这处樵居却是在外城。
仆役一手挑了灯笼,一手拉开木栅栏。两只手都占着,只好哈腰做出躬身的模样:“九公子快进来,家主从睌食到现在,问了公子五六回。”
说了这些,便微侧了身子。待九公子进了院子。仆役便挑了灯笼,转身往里去。
九公子便负手跟了。
映着柴门五六间茅草顶、竹蔑墙的屋子。仆役斜着绕过去,挑了灯笼仍然往后。
暗夜里,淙淙流水声听起来分外清晰。过了木桥,仆役在一幢竹屋前停了,躬身道:“九公子请,家主正在里头弄墨。”
琴棋书画四艺,王司马唯好棋与书两项。
九公子嘴角便漾出几分浅笑。
昏黄的光线从帘拢里透出来,静夜之中,屋里铺展纸帛的声音。墨汁“叭”滴在砚池里的声音,听起来恍如就在耳畔。
悠悠踏上木阶,九公子便在竹扉外躬身揖礼:“小九来见祖父。”
这人的声音,此时不仅低醇舒缓。更带了几分闲适从容。仿佛花前月下蹓达一圈儿,又饮下两三盏淡酒……。
屋内咳了一声:“进来罢。”
“吱呀”一声,九公子推门进了屋。
靠窗一付宽约七八尺,长约十几尺的大案桌。王司马执笔蘸了墨,又将笔端在砚池沿上滚了几滚,待蓖去些墨汁。便一手压了纸:“嗯,来看看,这几个字如何?”。
“好,浑厚苍劲,意境奇佳。”九公子仔细看了,忽尔眉梢一挑,仿似刚刚想起来。抬手从袖袋里掏了只玉匣,压到案桌上:“阿九寻来好东西。祖父看看。”
巴掌大的羊脂玉匣,剔透的仿佛可以看见里面的物什。
“嗯,用籽玉匣子来装……,咦?”王司马搁了笔,也不拿匣子,指尖儿在金锁扣那里一抠,原本的漫不经意,瞬时添了几分惊愕:“这是哪个大师墨宝?”
问了这句,陡然想起来不大对。不说满天下书画大家他都熟悉,至少排名前十的几位,一年里总要见上几次。
而纸上的字,蚕头雁尾,横势扁出,分明是古隶体。什么字体不是重点,重点是笔势古意深深,原本古拙隐隐的字,硬是因了笔力、笔势、笔意而透出一种……夺人、压人、迫人的气势。
当世排名前十的几位大家,就王司马所知,写不出这等手迹。
王司马一时如获至宝,捧着看了又看,啧啧叹道:“可惜了,只有巴掌大一块儿……。”
“这人名不见经传,是阿九的……好友。”九公子说了半截儿,念头一闪,舌尖儿生生拐了方向。
听话音看脸色这种本事,不光丫头仆役会,与众多显贵氏族,各国王候使节打交道的王司马,简直是个中翘楚。
难道是个妇人……?王司马不动声色。垂眸又看了几眼手书,漫不经心问:“小九,字如其人。观此字气势凌厉,然凌厉中暗藏磊落煌煌之意境。不会是妇人所写罢?。”
不怪王司马不信,男子非霸主无有这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