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丫头只顾兴奋,浑然没有看见厅门口站了人。韩嬷嬷咳了一声,北斗忙将木锤背在身后,溜溜退到了墙角儿,玉京寒塘两个吐吐舌头,亦跟着站了过去。
瞅着三个丫头消停了,韩嬷嬷这才抬脚儿进了寑屋。
因窗户只开了半扇儿,屋子里便有些暗。谢姜正歪在榻上想事儿,看见韩嬷嬷进来,便拍拍榻沿旁的鼓凳:“嬷嬷坐。”
“娘子要是睡不着,老奴就禀报些事儿。”韩嬷嬷屈膝施了礼,便在鼓凳上坐下:“赵氏将费嬷嬷一家,送去了酸束。”
以新都为中心往西去,经河外、卷地、衍地,再西行百余里便是酸束。
而衍地,是赵家的地盘儿。
“费嬷嬷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子,坐了三辆大车。”韩嬷嬷叹了口气,低声又道:“原想费嬷嬷死了,好歹也算为青阳几个报了仇。如今看来,赵氏竟想保她。”
当时二夫人中毒昏迷,谢怀谨尚在新都,赵氏便派费嬷嬷接管新雨楼。这个老妇人便趁机以奴婢暗害主子,杖毙了青阳与阿水,又将枣儿、青恒卖于了外地商户。
想起二夫人四个贴身丫头,都毁在费嬷嬷手里,韩嬷嬷就恨的牙痒痒。
“嬷嬷错了。”谢姜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倚了,细声细气解释:“赵氏送她一家走,恐怕是想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韩嬷嬷不由讶然:“大大小小,尽数杀了么?”
谢姜没有说话。
赵氏将费嬷嬷一家打发到酸束,表面上看,是打发回了母家。实际上,却带了几分“送羊入虎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