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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五月而言,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就连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抽象的概念。
从那条白色脑虫钻进鼻腔侵入大脑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的存在就仿佛随之湮灭了。
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终于超越了人体承受的极限,脑中的异物又迫使她保持着清醒。
眼前的世界一片光怪陆离,仿佛无数异世界的怪物在游荡。
就仿佛是重度酒精依赖导致中毒、或是服食了致.幻.剂的瘾君子。
据说那样的人,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看到粉色的大象(注)排成一队大游行呢。?╯▽╰)╭
五月胡思乱想着,从思维到身体都是一片麻木。
周围的光影重叠交错、旋转不停,令人头晕目眩。
她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动作电影《蚁人》(ant-man)中第一次被缩小为昆虫大小的男主角那般无所适从。
对比鲜明的色彩看着让人有些恶心想吐,影影幢幢的色块居高临下,空落落的心悸油然而生。
五月漫无目的地在光影交错的道路上奔跑。背后的世界偏偏崩塌,巨大的白色虫子探出头来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无处可逃。
她贴在一处暗色的阴影内瑟瑟发抖,缓过神来之后又继续狼狈奔逃。
附近的地形不断在变化,上下左右彼此倒错,转过阶梯所面对的,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直到隐约之间,她似乎看到某个熟悉的银发红衣的身影向自己伸出了手。
手腕被抓住,身体情不自禁地跟随对方奔跑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跌跌撞撞,引导者的每一步都胸有成竹有着明确的目的地。
但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那个人的背影。
除了近在眼前的红色风衣的衣角、和时不时扫过鼻尖的银色马尾末梢,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背后紧追不放的虫子渐渐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并因此发出愤怒的咆哮。
音波扫过,地动山摇。
温暖宽厚的怀抱将她护住,两人拥抱着在崩塌的空间之中坠落。
这是……自己熟悉的人。
五月在雨点般倾盆而下的色块之中抬起头来,视野被切割成无数方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什么都看不清。
就连身体,也仿佛被巨浪冲击着一般摇摆不定。
四肢愈发虚弱、脚步愈发虚浮。可唯独交握的手用足了力气,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冲散天各一方。
即使无法记起这个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人的名字,五月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信任。
那是……可以褪去军人外衣、暴露出柔软一面的依赖感。
熟悉的名字在舌尖徘徊,却始终无法凝聚成音节。
两个字的名字。
怪怪的、和外表一点都不搭的中国风的名字。
等一下……外表?
她怎么好像记得对方的外表起来了呢?
自己的大脑,不是应该被那条虫子吃掉了么?
等一下……怎么这也想起来了?直到刚才,不是都还仿佛是漂浮在无穷无尽打破一切时空概念的量子域内一般么?
五月一愣神间,周围的世界便已经天翻地覆。
是字面意义的、天翻地覆。
原本倾泻而下的色块重新向空中飞去。重力被颠倒,向前飞奔的双足踩进了空气里。
就像是那部名为《颠倒的帕特玛》(注)的日漫电影内意图掌控重力反而玩火**的科学家们一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飞去,一旦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就将天空吞噬。
“——”
楼兰!
脱口而出的呼喊却没能传达。平地而起的狂风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冰冷的呼啸填满了整个空间,仿佛是这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的负隅顽抗而愤怒。
手指一寸寸滑脱。如同偶像剧一般狗血的剧情放在自己身上,却只是让平日里坚强无比的少尉感到惊恐万分。
周围仍旧光怪陆离,如果松开手,或许就再也无法相见。
巨大的白色脑虫在不远处翻滚着,所到之处空间一块块碎裂开来。
究竟对方是愤怒还是受了伤,并无法分辨。
事实上,五月也不在乎。
她只是……不想走。
并不是这个诡异畸形扭曲的世界让她生出了眷恋,而是那紧紧握着的手,让她无法放开。
而伫立着看着她如同小女孩般无助地抓着自己的楼兰,心中百感交集。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就这么一直留在这里。
留在她脑域之内的幻境里。
但是,脑虫已经被他吞噬。他必须要尽快离开五月的大脑,才能够让她开始复原。
那层紫色的能量,已经开始无差别地排斥异物了。
如果被碰到,他一样会生死命消。
即便如此,楼兰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松手让她回到现实。
因为一醒过来,她又要熬过脑虫入侵后残留的痛感。
那么多疼痛那么令人恐惧,他怎么忍心就这么放开手呢?
真是的,分明是为她好啊!
银发男人叹了口气,双臂猛然发力,一把将漂浮在空中的女子拉进怀里。
不要怕啊。
只可惜,他想要传递的话语仍然无可避免地被崩塌的脑域幻境吞噬殆尽。
马上就能再见面了。
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