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医生那一句“睡醒就好了”显然只针对五月,不包括楼兰。
五月醒过来的时候断骨已经被接好,纳米修复液带来的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想要揭掉绷带好好挠一挠。
她的手臂上挂着营养液,身旁则放着一份诊断报告。
胃部受创破裂,三天内不可进食、两周内必须食用流质——那上面是这么说的。
至于手臂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这个年代有纳米修复技术在,断手断脚这种硬伤都是隔夜就治好了的。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五月自己拔掉了心跳检测仪,站起了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罗莎琳德不在,雷纳德副官也不在,就连交好的科学家陈老也不在。
有没有必要这样啊……她好歹也是受了重伤好吗。o(╯□╰)o
真是人还没走茶就凉了。otl
五月撇了撇嘴,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大家都那么忙,本来就没那个必要放下工作来看她。
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滥矫情。
五月更加担心的,是楼兰。
按照她对小正太的了解,那孩子要是没事就是坐轮椅也肯定会来自己身边守着。这不是五月自作多情,而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经意识到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楼兰心中她五月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总觉得有点受之有愧。
年轻的列兵叹了一口气。没有穿军装且放下了长发的她少了平日里不近人情的坚毅,多了几分属于年轻女子的柔软和俏皮。再加上有些苍白的肤色,她看上去倒也是个颇为标致的病美人。
踢上拖鞋、披上外套,五月单手高高提着自己的输液瓶往加护病房走去,然后意外地在病房外看到了一脸憔悴的罗莎琳德。
“你醒啦?”白俄罗斯人的红发干巴巴地搭在肩膀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绚丽御姐风,“抱歉没去看你,实在是这边走不开。”
“说得好像我那么小心眼似的。”五月撇了撇嘴,然后收起了轻松的表情朝紧闭的病房门努了努嘴,“他的情况怎么样?”
“你说你是不是明知故问?”罗莎琳德苦笑一声,低声道,“正在进行抢救。你昏睡了两天,这已经是两天内第五次抢救了。”
“怎么会——”五月情不自禁地拔高了声音,然后连忙捂住嘴做贼似的左右望了望。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低声音重新问道:“怎么会这样的?”
“你问我,我还想要问你。”罗莎琳德苦笑着从白大褂里抽出一份报告书递给她,“要不要看?”
五月摇摇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给我解释一下不就好了……明明知道我看诊断报告都是一知半解的。╭(╯^╰)a?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罗莎琳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她身为列兵提出的这无比逾越的要求。
“组织崩溃的意思,你理解吗?”罗莎琳德很认真地发问,可惜得到的答案只是五月迷茫的双眼。
什么鬼啊。
她听不懂……
五月张了张嘴,心里头好想要让面前的红发中尉说人话。tut
罗莎琳德盯着她,主动解释道:“简单来说,那孩子的身体整个都在崩溃。现在我们是依靠注入电解质……好吧你听不懂,总之现在我们是用某种人工手段强行将他的身体组织保持在一起的。但是就算这样,那孩子还是隔三差五的来个纤颤——哦就是心脏停跳——要不然就是肌肉溶解啊什么的。我在这坐了两天,光是看他们急救就已经要习惯了。”
“紫晶呢?你们没有试着给他注入紫晶吗?”五月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楼兰……会不会死?
习惯了那个小正太笑着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过失莽撞而失去他的念头竟然让五月鼻头发酸。
罗莎琳德看着她,神情复杂:“你说的紫晶,该不会是你带回来的那个高危辐射源?五月啊五月,不是我说你……那种东西你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带到穹顶里来了呢?幸好雷纳德没有允许任何人接近你的飞船,否则那辐射足够我们死一车的人了。”
“那种情况下我能说话就不错了好吗?”五月犯了个白眼,继续追问,“你们没有给他注射紫晶?”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我们应当这么做一样……你觉得把高辐射材料碾碎了注入病危患者的体内是什么很正常的举动吗?o(╯□╰)o”
罗莎琳德吐了个槽,从表情都语气都和目前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不不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五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说出过那么专业的话,“楼兰的血液需要吸收足够的辐射,达到饱和之后才可以然给人体正常运转。我之所以去采集紫晶除了怀疑那些辐射的波段可能与异种自身的波段相同之外,最关键的是需要杜绝他再一次因为排斥反应而崩溃的隐患——我的报告书你不是看了吗?那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甚至于你都不用碾碎了紫晶给他输液,直接剖开胸腔或者腹腔,把晶体放进去他自己会吸收的。”
她这番话说完,罗莎琳德顿时露出了看疯子的眼神。
不过,内心挣扎了半晌之后,她还是决定相信五月的话。
尽管如此,白俄罗斯中尉还是带着一脸“你脑子坏掉连带我也跟着疯”的表情:“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快快快。”五月挥着手催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