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姚亭美那瘦削而又有几分倔强的背影,田巧巧的目光中闪现丝丝阴毒。分家,这个家还有什么可以分的?分家后你可以得到姚家的一半家产。哼!本来姚家就败落了,再分出去一半的家产,那姚家还是姚家吗?还能在东光县混吗?
想我田巧巧也是当今知县的妹妹,我还要回娘家哩,就姚家混的越来越差劲,叫我如何去见我娘家人呀?尤其是我那哥哥,向来都是嫌贫爱富的。
……
是夜,月朗星稀,天空很是明亮,不时的吹过阵阵秋风,为这静谧而祥和的夜晚更是增加了几分情趣。而此时的田巧巧却是情趣全无,她一直在琢磨着姚亭美要求分家之事。田巧巧一想起这败落的姚家又要丢失一半的家产,两只眼里不禁泛着红光。想起姚亭美和那小妖精杨素珍,尤其是想起杨素珍的哥哥杨青,她更是恨的要死,恨不得立刻拿刀把那挨千刀的东西宰了。
正在她踌躇不已的时候,门慢慢的开了。
借着月光,田巧巧看去,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杨青。对于杨青这个打手,田巧巧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天天拉着自己的男人去斗鸡场,是他让自己的男人学会了斗鸡,是他让姚家一个庞大的豪强败落了。此时的姚家虽然还有几百亩地,还有这样一处阔大的宅院,但家中早已没有了现银。
这是一个凡事要银子的年代,没有现银的日子怎么过呀。
田巧巧的眼睛更红了,她瞪着杨青,手里的长剑忍不住高高扬起了。杨青手里没有拿着任何兵器,他脸上是一副十分凄苦的表情。他朝田巧巧投过来可怜的一瞥,说道,“夫人且慢动手,小的知道夫人对小的恨入骨髓,夫人要杀小的,小的自然欣然赴死。但在小的临死之前,还是让小的说几句话吧!”
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田巧巧就杀过人。杀人对她来说并不哥是东光县的知县,但杀了人还是要有些麻烦的。因为毕竟大明律法毕竟规定了杀人偿命。
田巧巧终于是忍住了,与此同时杨青也缓缓走进门。
进门之后,杨青便顺手掩上了房门。他乖巧的看一眼田巧巧,竟然扑腾跪在了田巧巧跟前。田巧巧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便是非常自然的坐下来,说道,“杨青,有什么就说吧,你若是能说服了我,说不定能保住你的性命呐!”
“夫人,今日我那妹夫姚亭美把我好一通训斥,不瞒夫人说,小的心里蛮不是滋味呐。不错,老爷姚亭芳以前是不会斗鸡,也不参与赌博。这斗鸡的确是小的让老爷学会的。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小的不是?夫人也要知道,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呀。”杨青可怜兮兮的声音怯懦的说道。
田巧巧听他这样说话,顿时勃然大怒。“杨青,你个奴才,你这怎么说话,难道老爷斗鸡是老爷的过错,和你没有关系不成?你的意思是说老爷的定力不够,哼!杨青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杀了你!”任何女人都是要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的。因为只有维护了自己男人的尊严,自己才会有尊严。的确,姚亭芳是败家了,但败家只能在家里说,到了外面姚亭芳还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哩。因为说来说去,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姚家还是需要姚亭芳这个男人来支撑门面的。杨青这样说姚亭芳,怎么能让田巧巧不怒。
杨青似乎早已料到田巧巧会发怒,他微微侧身,接着说道,“夫人息怒,还请夫人听小的说完再杀小的不迟。”
“说!哼!我倒要看你一张巧嘴如何说话?”田巧巧厉声道。
“夫人呀,刚才小的那样说其实是在为小的辩护,小的也不想让夫人杀了我呀。毕竟人只能活一辈子嘛,小的虽然不是人,但小的还不想死呐,还想继续活着哩。”
杨青这时候说话显然软了下来,听的田巧巧火气渐渐的小了。
杨青接着说道,“夫人请想,现在反正是事情这样了,老爷输掉了很多的现银,姚家成了这个样子。夫人就是把小的这个罪魁祸首杀了能有什么用呀?
只能是让夫人多一些麻烦,大明律法是不允许杀人的。夫人的哥哥是知县,夫人杀了人想来也不会毫发无损的。在小的看来,夫人不若留下小的一条性命,让小的为夫人效力。夫人绝不可杀了小的徒增烦恼呀,夫人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对。”这家伙尖尖的嗓子说起来很有点儿可怜,但不得不说也是很有道理的。这让头脑渐渐冷静的田巧巧的火气消了。
田巧巧急急的问,“我现在应该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要干什么呀?”
杨青心道,哼!你一个无知的女人家当然是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了。不过有我杨青,想来你断然不会迷失方向了。
想到这里,杨青急忙说道,“夫人呀,姚家现在没有了现银,但姚家还有几百亩的好田地,还有这偌大的宅院。在外人看来姚家还是不错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夫人掌管了整个姚家,姚家的未来就全靠夫人了。姚家有基础,夫人又是聪颖过人,姚家要想振兴,重振雄风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所以现在小的以为夫人最应该做的是赚钱,到时候姚家又是有钱了,振兴了,那姚家的这一切可是夫人的功劳呐。说不定几百年之后姚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还会想起他们的祖上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武艺高强而且又十分会赚钱的祖宗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