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正是赵文华。
葛彪虽然不认识赵文华,但眼见秦厉对赵文华怒目而视,立刻明白了秦厉恨极了赵文华。
葛彪今天是打算给足秦厉面子了。他阴沉着脸,一摆手,他身后三名锦衣卫小旗官身形转动,迅奔到赵文华身边,二话不说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将赵文华抓住。
要说赵文华还算是点儿胆量,被锦衣卫抓住还胡乱挣扎着,怒声叫嚷道,“你们抓我作甚?”
三名锦衣卫一脸冷漠,根本不理会赵文华,将他提起来,快步又返回到秦厉身前。用力将赵文华摔在地上。
赵文华身体吃痛,疼的一阵呲牙咧嘴。不过说来他还算是个硬骨头,愣是没吭出声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他刚刚爬起,秦厉的巴掌便到了,在赵文华脸上左右开弓,一顿猛扇。
“啪啪!”的声音清脆悦耳,振奋人心。
打了约莫有二十几下,秦厉才停住。再看此时的赵文华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那张白净的脸红肿难看,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了。秦厉厉声骂道,“赵文华,你知错了吗?”
赵文华本来以为二百名军兵将秦厉等人包围,秦厉就是插上翅膀也不会逃脱,定然被乱刃分尸。?是以,才在军兵未动手之前,讽刺挖苦恶心了秦厉一通,过足了嘴瘾,总算是出了前些日子在扬州受的秦厉的窝囊气。
可谁成想,这秦厉命不该绝,逢凶化吉,半路杀出来几个锦衣卫将他救了。
此时赵文华被秦厉打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气,神志恢复了清醒。赵文华呆愣愣的看着秦厉,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厉见赵文华久久不说话,心头又是火气,一手抓住赵文华的头,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这就又要开打。
郑运林一直在默默看着秦厉暴揍赵文华,秦厉每打一下赵文华,郑运林的那颗心便颤抖一下。一直以来郑运林对赵文华这个外甥很是欣赏,很是疼爱。巴掌打在了赵文华脸上,却是疼在了郑运林心里。
同时郑运林对秦厉的仇恨达到了极点,好在他的忍耐力是非常强的。他压抑住滔天仇恨,将仇恨埋藏在心底,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置秦厉于死地。
郑运林眼见秦厉还要打赵文华,急忙朝秦厉赔上一张笑脸。当然了,他的笑看上去是比哭还要难受的。
郑运林说道,“秦大人,秦厉兄弟,饶过他吧。他自幼体弱多病,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秦大人这样一打,恐怕他的小命就快交代了。??
秦大人有所不知,我只有这么一个外甥,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那老姐可就没法活了。”
低声下气,声音凄婉。
未等秦厉表态,郑运林却是又阴下脸朝赵文华呵斥道,“不开眼的东西,还不快快给秦大人跪下磕头,让秦大人消了气!”
赵文华还有几分执拗,仍然站着,但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谁不怕打呀?秦厉的巴掌扇嘴巴太疼了。赵文华也知道他是把秦厉得罪苦了,真若是再惹急了秦厉,说不准秦厉真会打死他呐。
郑运林接着说道,“赵文华,我一直寄希望于你,盼你能刻苦读书,日后考取功名,耀祖光宗。秦大人是江都县学教谕,皇上御赐的举人,才学出众。你以后还要习呢,如何这般不尊敬师长?”
乖乖隆地咚!这郑运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俨然是他真的敬佩秦厉,对秦厉服气了。
此时赵文华在心念电转。
内心对秦厉的仇恨已无以复加,恨到了极点。
可是他想到,好汉不吃眼前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天栽了就是栽了,好歹还要活下去嘛。只要是活下去,就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不怕没有杀了秦厉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文华不再犹豫,枯藤跪倒在地,“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秦大人,我知错了,您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和您斗气了!”
秦厉在后世的时候是个混混,经历的事情太多,察言观色是他的特长,其实他早已看出郑运林和赵文华的心思,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对自己屈服,内心却恨得自己要死。
但赵文华毕竟跪下磕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呢。秦厉还能怎么着?总不能真把赵文华打死吧!
要知道就现在赵文华这点儿罪过,那可罪不至死呀!
秦厉哈哈大笑,得意至极,看也不看赵文华,转身朝葛彪一拱手,朗声道,“葛兄,今日小弟身体欠佳,就此别过。待来日小弟一定请葛兄吃酒。”
“呵呵!无需客套,快快回县学换洗衣衫,好好歇息一下吧!”葛彪说道。
秦厉昂挺胸,一步一摇的大步从郑运林身边走过,那份嚣张,那份得意,简直无法形容。
林嫣儿和绮梦则紧紧跟在秦厉身后,最后是兀自还在吓得缓不过劲儿来的文征明,一行人向外走去。
绮梦在走过葛彪身边时,葛彪正满是关切的望着他。绮梦微微一怔,轻声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葛彪的脸上立时兴奋无比,心花怒放。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在葛彪想来这是绮梦原谅他的一个预兆。
出了县衙大院,林嫣儿娇声笑着说道,“相公真是好本事呐,真是想不到啊!相公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呀?”
秦厉淡然一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我秦厉也想做大丈夫,做高大上的男人哩!没有点儿真本事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