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的一个晚上,江都县悦来酒店二楼一个角落里。?
黄天和锦衣卫千户葛彪对桌而坐,正在低声谈论着。
说来他们二人本是同乡,是从小在一起光着屁股玩儿大的好友。二人同时跟着拳师学习武艺,后来黄天弃武从文,两人才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黄天考中了举人做了江都县的主簿,而葛彪却一直习武,后来又多方求艺,最终混到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千户之职。
葛彪带领着三个锦衣卫小旗官奉了江彬的命令,来江都县监视秦厉的一举一动。来到了黄天的地界,和黄天自然要一叙旧情。
黄天持着秦厉给正德皇帝的书信送往南京,已回来了几日。他刚一回来便急急的去县学找秦厉交差,才从林嫣儿口中得知秦厉已经被县丞李博带人抓走了。
身为江都县衙的主簿,黄天对县衙里的情况摸的门清。对李博也是非常的了解,听闻秦厉被他抓走,黄天的那颗心在瞬间便凉了半截。
虽然以前经过了很多事,秦厉很多次都陷入了险境。但不管秦厉用什么办法,最终都能化险为夷,平安脱身。可这次秦厉被抓进监狱好几天了,至今一点儿音讯没有。林嫣儿也是越来越是心焦。
见黄天一脸苦涩,林嫣儿的心里更是没了底。依照林嫣儿的性子,便打算孤身闯江都县大牢去救秦厉了。最后还是黄天苦着脸说道,“秦夫人,事情反正是这样了。不如就让下官先摸摸底细,想想办法。秦大人现在毕竟是朝廷的人,秦夫人这样莽撞行事,说来对秦大人极为不利呐!”
林嫣儿本是明白人,况且在她心里还有一线希望,咋说秦厉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想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总是这样茫无头绪的苦苦等待叫人揪心而已。
黄天利用几天的时间总算是把秦厉的情况摸的差不多。得知秦厉在监狱中虽很是受罪,但县丞李博却也是没对秦厉动用什么刑罚。林嫣儿和黄天才稍稍心安。
心安归心安,但秦厉总被关在监狱里,不放出来也不是个办法。黄天这两天正挖空心思的想救出秦厉的办法,可巧的是碰到了葛彪。
黄天心情郁闷,喝了几口酒后便把秦厉的情况一五一十说给了葛彪。
葛彪重重点头,说道,“说来秦厉是受了冤屈,受了陷害哩。?我和秦厉接触过几次,这秦厉却是个少年才俊,了不起的人呐!唉!县丞李博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哼!咱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葛彪是锦衣卫的千户,锦衣卫的行动甚是机密,虽是多年的好朋友,但葛彪也不能把他奉命监视秦厉的事告诉黄天。
不过这葛彪却是个很耿直的人,良知未泯。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通过和秦厉的几次接触,他确实感觉秦厉并不是个坏人。是难得的少年才俊,尤其是在扬州,秦厉忍辱负重为扬州百姓伸冤的事让葛彪很是敬重。
“救他?呵呵?谈何如意呀!”黄天轻轻摇头,苦闷道,“可能葛兄还不知道这江都县的情况,李博虽然只是个县丞,却是和知县郑运林狼狈为奸,不说别的,就李博家里豢养的打手便有上百名,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还有在整个江都县衙,但凡是当差的,有哪个不是他和郑运林的爪牙呀?”
“郎朗乾坤,这李博身为朝廷命官,却豢养家奴,欺凌百姓,横行江都,哼!像他这样的人早应该受到惩处。怎奈……不瞒兄弟了,那郑运林和锦衣卫指挥使江大人关系不错,为兄也是帮不上甚忙啊!”葛彪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
说罢,两人忍不住的一阵摇头轻叹。
忽然葛彪四周看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压低了声音,附在黄天耳边说道,“我知道兄弟的心思,很想救出那秦厉,让秦厉在江都县有所作为。兄弟更是嫉恶如仇,很想搬倒郑运林和李博。对兄弟的为人为兄很是佩服。
说来为兄虽帮不上啥忙,但也知道要想救出秦厉,除非让那李博真正感到害怕了,兄弟手里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黄天是个聪明人,对葛彪也非常了解。一听葛彪这样说,便知道葛彪是有主意了,不禁双眼一亮,激动的说道,“葛兄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兄弟我真若能救出秦厉,一定要好好感谢葛兄。”
葛彪微微眯着眼睛,轻声一笑说道,“兄弟可知我们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是专门打探各种消息,搜罗各种证据的。郑运林在江都县为官已近三年,各项赋税比原来提高了不少,粮税更是高的不能再高。我想请问兄弟,收缴上来的粮食除了上缴朝廷,多出的那部分都去了哪里?”
黄天是江都县的主簿,掌管着钱粮和马匹。可对这多出来的粮食去向却是一无所知。
多出来的那些粮食却是全部由李博控制,具体李博把粮食弄到哪儿去了,这正是黄天这三年来一直很纳闷的问题。
“弄到了哪里?”黄天亟不可待的追问。
“呵呵!都被李博和郑运林卖了。他们和运河的粮船大户邱京相勾结,全部以高价卖了出去。所得的钱财全部由郑运林和李博瓜分。再有,他们还有更为财的一条路径,倒卖私盐。”
说到这里,葛彪戛然而止,笑道,“说来这些事也只有我们锦衣卫能探听周祥。兄弟呀,现在的郑运林和李博均是你们江都县的大富豪。当然了,今日为兄告诉兄弟这些事,就是想让兄弟从这两处着手去抓他们的把柄,只要是找到点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