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动用了很多外交关系,还交了大笔的赎金才把他弄回来。对方当初抓他,是想通过他知道更多我国高精武器的机密,不惜和一个大国对抗也想得到的机密。可你知道最后他们为什么同意用赎金赎回他吗?”
一楼宽敞到除了两张沙发椅再没有其他家具和装饰的客厅里,乔茗乐和冷强对面而坐,说起这个沉重又令人心痛的话题。
“为什么?”乔茗乐问道。
康楚修曾经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她想象不到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们对康楚修动用了他们能想到能用到的所有办法,想让他开口,但是都没有成功。”冷强微微低着头,从来冷硬无情的汉子,此时声音里也难掩钦佩之情,“你能想象身体里一天内摄入多种超量毒|品是什么感觉吗?你能想的出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楔入一根一根钢钉时的痛苦与绝望吗?你能想象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脚趾一根一根的被锯掉时的无助吗?
“身体的摧残还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他们对他进行了精神上的****。不穿衣服,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相当一个团的男人面前,还要精神时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以防他们对他进行催眠和心理剖析,泄露出去哪怕对国内的研究不多重要的机密。”
冷强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若是他手头上有东西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东西砸在地上。
乔茗乐倒显得挺平静,至少是看上去挺平静。
“我听说对方在答应交换之后,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了一种新型药物,能够破坏人的脑神经,让人丧失运动能力。他刚回国的时候,几乎就是半瘫,不能走路。手使不上力什么都干不了。他患上了很严重的幻听和抑郁症,再加上毒|瘾,你能想象出他当时的状态吗?当然,我知道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他经历的万分之一。我想象不出他当时是什么样子。就是现在看到他发作,痛不欲生的样子,我都会想,若是换了我会怎么样,我觉得我会选择一头碰死。”
最后一句。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真心敬佩康楚修,那样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了的。至少他冷强,就承受不了。
“他刚才……是毒|瘾发作?”沉默了好一会儿,乔茗乐才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带齿的锯子,锯痛了她的喉咙。
“不全是,之前注射的新型药品在他身体里还有残留,现在还没办法清除,还会定期发作。发作的时候他会很痛苦,为了减轻他的疼痛。我们只能给他注射镇定剂,但是这样做也是有副作用的,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他可能会做出伤害别人甚至伤害自己的事情。”冷强解释道。
乔茗乐低着头,十根手指搅在一起,冷强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在他身边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你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吗?”乔茗乐继续问道。
“你在京都参加颁奖典礼遇见他的时候。是我接受任务照顾他的第七天。上面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照顾他,可是他不同意。他有一点点人群恐惧症,人多了会加重他幻听的情况。不过你放心,医生会定期来给他检查。还有营养师和理疗师,也都会定期来看他,大家一直尽可能的满足他的所有要求。”顿了一下,他十分遗憾的说道:“尽管我们现在给予他的可能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呢?”乔茗乐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此时的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脆弱。
她心疼康楚修。很心疼,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到康楚修。
哪怕能帮他减轻一点点痛苦,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他需要你”,冷强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现在也很矛盾。身体好转的时候他希望你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当他痛苦的时候又希望你离他远远的,他不想拖累你。可不管他怎么矛盾挣扎,他心里始终都是爱你的。我想,如果在他痛苦的时候你能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会更积极更乐观的面对生活。”
说完,冷强看了看手表,拍了拍她的肩膀,“估计他快醒了,我去看看。”
乔茗乐忙忙站起身,“我去看他,我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冷强有些犹豫,最后也只叹息着嘱咐道:“如果他的情绪很激动,你最好马上结束谈话。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乔茗乐点点头应下来。
康楚修还没有醒,瘦削的身子埋在被褥之间,更显的他瘦骨嶙峋。
他似是在做梦,眉头紧紧的皱着,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小幅度乱动,嘴里还不时发出似呻|吟、似低吼的梦呓。
还记得一年多前在x国见到他,他又高又壮,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模样。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那么脆弱,好像一丁点的风吹雨打就能彻底摧毁他一般。
以前,在她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他陪在她身边,帮她摆平所有的烦心事。
现在,他倒下了,也该是她来照顾他了。
想着,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颊。
手指沿着他脸上的伤疤不断向下,最后忍不住轻轻抚上他干裂的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