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地处殷州以西的中凉山下,二十年前也曾是一个无比繁华的镇子,人称乌镇十里长街,不因为别人,单是说一条从乌镇中间穿行而过,直通月国的官道,就给这个镇子增添了不少人气。
不过近十年来,月国内乱,四处狼烟,荣朝的商人不再向西北而上,月国的商人也不再南下,这个曾经繁华的镇子也就渐渐没落了下来。
往日繁华的街道早已经一片冷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缝隙中间长满了狗尾巴草,一堆堆的牛粪和马粪摆满了一大街也不见有人清扫。
从镇子的西面进来直行大约三里路的样子,一根破旧的竹竿上面顶着一面耷拉着的破布,一阵微风拂过,卷起破布随风扬起,这才看清楚这个破布上写着‘葱花面’三个陈旧的大字。
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几个一脸疲惫的汉子吱呀一声推开这家小得不能再小的面馆,大声喊道:“老板,吃面?”
虚掩的房门推开,外面的人才看清楚这个不大的面馆里面尽然人满为患,人挨着人的挤着,起码不下两三百号,再多一个人都挤不进去。
没有人回答这个汉子的喊话,就听这群人里面有人问道:“少爷!这个南海神尼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前面都没有提到,偏偏就在小龙女跳了绝情谷之后就冒了出来,这是不是太扯淡了。”
“扯淡?”
人群里哗啦一声站起来一个满身补丁,不过却生得唇红齿白,头顶上用一根狗尾巴草系者一个蓬松发髻的男子,这男子大约十六七岁,生得十分好看,就是那一声扯蛋从他嘴里喊出来,尽然都有一种优雅的味道。
这男子大咧咧的挥了挥手,不满道:“嫌扯淡你龟儿些就别听啊,都滚蛋,滚蛋。不讲了,不讲了,没看见本少爷这里来了客人吗?”
房间里的人全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头看一眼这个喊着要吃面的汉子。全都目光不善,不过也没人多说什么,顿时就哗啦啦的一哄而散。
喊话的汉子回头招呼一声,不多时,十几个满身煞气的男子众星捧月般拥进来了一个身子倾长。一桌华贵,大约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这男子五官到还算周正,不过一缕小胡须下的厚厚嘴唇有些苍白,显尽了疲态,应该是长途跋涉,欠缺饮食的结果。
说白了,就是给饿的。
这十几个身配腰刀的汉子没有坐下,而是横着眼睛扫了中间那个满身补丁,模样生得异常好看的年轻少爷一眼:“老板,上最好的饭菜。上最好的酒,另外,外面的五十匹马给喂饱了。”
不料,这个一身补丁的好看公子哥儿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不屑的撇了撇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大咧咧的坐下,盯着正在解开披风的华贵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小豆子,别说本少爷不照顾你,今天这一局你来赌,要是输了。三天没饭吃.”
“赌?”
坐下的华贵公子眉头微微一皱,只听他旁边的十几个彪形大汉刷的一下就抽出了手里的腰刀,呵道:“莫非是家黑店不成?”
“啊.”
这个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童子打扮的男子打着哈欠从一张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好像是他的瞌睡被人打搅了,有些微微不满,撇嘴道:“要赌就赌,不赌拉倒,要吃饭?出了中凉山。再行六百里,殷州城里有的是饭吃,啰嗦个毛线.”
“你.找死.敢对我家公子无理!”
旁边一个彪形大汉厉声咋喝。
不料,这个童子被这一喝,自己到是没什么害怕,而是急忙回头去看那个躺在太师椅上的落魄少爷,神色异常慌乱。
见到椅子上一身补丁的好看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童子面容顿时就是一变,赶紧笑呵呵的跑了过去:“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千万别生气,咱们犯不着和这一群傻子生气不是.”
见这情形,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说道:“哈哈.笑死我了,都穷成这样了,也好意思叫少爷.”
又有人接话道:“衣服都穿不起的少爷,葱花面少爷,哈哈.狗尾巴草少爷.”
..。
“滚.”
只见那个唇红齿白的落魄少爷顿时一声咋喝,骂的尽然不是这个嘲笑他的人,而是一脚把这个唯唯诺诺的童子踢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就连脸上都印上了一个大大的鞋底印子。
见这情况,坐中间的华贵公子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一脸阴沉的说道:“他好歹也是对你忠心耿耿,你落魄至此,他还对你不离不弃,这等下人,你怎么可随便打骂,真是岂有此理.”
椅子上的落魄少爷又是眉头一皱。
这一下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童子却慌了神,赶忙就是一声大喊:“游小江,你龟儿死哪里去了,送客,送客.”
小豆子这一声声音还没落下,顿时房间屋子里就是一阵狂风倒卷,平地升起一股劲风,将整个房间里的人连同那个华贵公子全卷外面的街道上去了,直惊得外面的马儿扬天嘶鸣。
后面的一个房门推开,一个笔挺挺的大汉红着眼睛就追了出来,跑到这个落魄少爷跟前又是一阵唯唯诺诺:“若馨,不准生气,啊.咱们不带生气的,不准生气的,你要赌,我游小江陪你赌,咱们不准生气行不行?”
赵若馨抬腿就是一脚给他踢在胸口上,撅了撅嘴,反而呵呵的傻笑:“叫少爷,不准叫若馨,本少爷不喜欢这个名字.”
“好.好.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