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依然死死盯着程氏不放松:“也难怪,二娘是个大忙人,整日里阖府上上下下的细碎需操心,鸢儿这点小事儿,确实不足挂齿!二娘想不想知道,那不知死活的小丫鬟是谁房中的?”
这会子,程氏面如死灰,心中已隐约猜出几分,嘴上仍是紧的很,不言不语。
唐鸢拍了拍噤若寒蝉程氏的肩,笑容灿烂:“想必二娘已猜出来,正是二娘您院中的小丫鬟!”
“哦?是谁?”程氏怕自己再沉默下去,这祸事怕是要起了,这罪责又将不明不白的落于自己身上。
唐鸢绕着依然端坐的程氏悠然打转。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日众人亲眼所见!尔后,我变的狂躁,疯癫的厉害,于房中发疯,我院中的下人皆为制止我,不得空照料“肉骨头”,遂,慌乱中不及深思,将它交予刚前来送油菜花的小丫鬟,而她,于不久后,好巧不巧的将“肉骨头”丢了!幸或不幸,我却因找寻“肉骨头”的下落而觅得韩旭踪迹,得以疯症痊愈!”
至此,程氏再傻,也听出唐鸢话语里的意思。
众人皆知唐鸢对“肉骨头”的偏爱,若“肉骨头”丢失,于彼时得了疯症的唐鸢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会子,程氏反倒冷静下来,横眉以对:“如果我说,这并非我所为,怕是三小姐不肯轻易相信吧?”
“你说呢?”唐鸢不屑的嗤笑。
这下,程氏也不着急着解释,倒是镇定自若的剖析起来:“这一切不过是三小姐的片面之词,毫无实质性的证据!即便那丫鬟出自我房中又如何?我大可以解释成我对三小姐一片关心,怕三小姐不肯接受,只得假借管家之名。”
“哼……”唐鸢一记冷哼:“若单凭这一切,我确实奈何不了你。若加上昨日,我在你院中柴屋内人赃并获寻得“肉骨头”,将前后串连起来,你猜。爹爹更相信我的片面之词还是你的诡辩之言呢?”
霎时,程氏面如白雪皑皑,煞白,牙咯咯的微颤。强自镇定道:“若你笃定如斯,为何不直接去向你爹爹告发我?何苦来此于我废话?”
目如梭,唐鸢冷凝对方:“因为……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你猜,若爹爹知晓他疼爱有加的二房加害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后果如何?”
“你想怎样?”程氏自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来。心知对方并非良善之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必是有所图!
唐鸢拍拍手,赞许的语气:“我就喜欢与二娘这样通透的人打交道,无须多费唇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须二娘答应我一条件即可!”
程氏将气愤咽下肚,咬咬牙道:“你说!”
“过几日,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不在家这段时日,还请二娘代为多多照顾我娘。若他日。我归来,知晓我娘受尽他人欺/凌,定不会放过那祸乱之人!”唐鸢放出恶狠狠的凶光,射向气的不轻的程氏。
再观程氏已是面色铁青,难看的紧。
“好,我答应你!”程氏心一横,应承下来!
这程氏虽平日里飞扬跋扈,心里到底还是甚怵唐醒之的,她深知,小事儿唐醒之依着她。大部分时候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触及原则性问题,还是他心头肉唐鸢,程氏不敢造次,唯有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恶气。
“那……鸢儿不打扰二娘享用早膳!二娘多食些。这外面日头紧的很,不多吃点,怕是挡不住这烈日炎炎呢!”
唐鸢掩帕偷笑,不待身后的程氏辩驳,已兀自移步金莲,袅袅娜娜。款款而去。
出了程氏的院子,唐鸢并未回自己的小院,而是顺道拐去了母亲梁氏的房苑问安。
与母亲一番细细叮嘱,无非是劝母亲不必一味仍让,该出手时就出手尔尔,虽已给了那不安分的程氏下马威,怕是难以遮挡其嚣张气焰,唐鸢仍不放心的告诫母亲。
也不知梁氏听进去多少,只频频点头,温柔的应着唐鸢,并未察觉出自个儿女儿今日的不同寻常来。
告别了母亲,唐鸢一一问安过众人,父亲唐醒之,哥哥唐泽,二姐唐染,于众人家长里短的寒暄几句。
最后,她行至孟驰院前,正待迈入,却踌躇了:若是稍加言语,她怕会被精明的孟驰看出破绽,进而坏了自己浪迹天涯的大事来,遂作罢!
收回脚步,唐鸢转身回了自个儿的小院。
回屋,唐鸢支开众人,唯独留下贴身的白霜。
唐鸢也不遮遮掩掩,径直将自己的想法坦诚告知白霜:“霜儿,我准备离家独自外出去闯荡。”
其实,唐鸢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带白霜一同离去,她怕自己大小姐做惯了,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时没个人在身旁伺候着,自己无法适应,况且,独自离家,唐鸢怕自己无法忍受那份飘零的孤独,到时候,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因而,她是存了心思要将白霜拐了一同上路的,故,先试探一番,若白霜不肯,那她也没办法,不可强求!
幸好,还有宋荷,她就不信,这二人都不肯。当然,将二人皆带在身边,唐鸢也不是没想过,考虑到人太多目标大容易暴露不说,多个人开销也要多一份。
不待唐鸢说完,白霜惊呼一声“啊”差点脱口而出,唐鸢慌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的张望,并未惊动众人,方才开口:“嘘!若你愿意,便陪我同往,若不愿意,只当不知此事!”
唐鸢这才松开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