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昱坐在杜妍对面,他打量着她,从中秋到现在,明明才过几天,可为什么他觉得她又瘦了些许呢。
“你太瘦了。”这么想着,话也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是。”杜妍点点头,“我是太瘦了些。”
“这样,不好。”容昱想着自己原来听过的那些话,“宫中的嬷嬷说过,长胖些,才好。”
杜妍抿嘴笑了一下。
“我听说,你被劫持的事情。”容昱歉然道:“本来我第二天就想来看你,结果被一些事情缠住了。”
“没关系,我没什么事。”杜妍说着还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什么事。
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容昱有一种很好玩的感觉。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敏锐。”他回忆着,“就像在苏州的时候,你提醒我的那些。”
她的提醒,让他也更为警醒,成功躲过了那个人的暗杀。
杜妍却摇头:“不是,这次我放松了警惕,如果没有叶家郎君的相救,现在我可能就真的没办法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容昱的手动了一下。
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忠义候府家的世子出手相帮,也知道忠义候府为了寻她竟然惊动了巡防营的人。
可是此刻从她嘴里听到,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他还是由衷的说道。
杜妍跟着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帮助我。”
是啊,在她需要的时候能给予帮助,这对她而言,是最真实的,也是最有用的。
容昱低下头。
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没事就好。”容昱站了起来,“我来,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不是听他们说。而是亲眼看看。
“谢谢你。”
容昱刚要迈步,又停住了。
“妍娘,你还没有及笄吧?”
杜妍摇摇头,“还有三月有余。”
“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容昱笑道。
“好啊。”她没有问是什么,也跟着笑了。
容昱走出了房门,杜妍听到秦太医惊讶的在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听到半夏走进来的声音。
她却想着他刚刚的话。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他出门应该是备受牵制的吧。
“半夏。把这个给他。”她拿出了一方绢帕。
半夏一愣,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女孩子亲手绣的绢帕随意送给男子的。
“你拿给他,他会明白的。”杜妍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半夏接过绢帕,晕乎乎的追到了容昱。
“五郎君,这是我家娘子让我给你的。”她将绢帕递到容昱面前,补充道:“你可不要想多了,娘子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没有合适的绢帕用,才送给你的。”
噗。
站在一旁的秦太医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半夏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
容昱将绢帕拿在手里,当着半夏和秦太医的面。将绢帕展开。
由于刚才追的急,半夏并没有看这方绢帕的模样,此刻她才看清,这是一幅素帕,上面别说花了,连一针都没有。
半夏心里纳闷,但还是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娘子不会送什么自己亲手绣的绢帕给别人。
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她朝秦太医和容昱半蹲了下身子算作行礼,然后转身就走。
“这。这算什么意思嘛。”
秦太医也没有想到绢帕上什么都没有。
“这绢帕,的确挺好的。”容昱将绢帕小心的折起来收进怀里。
“臭小子,你没疯吧?”那绢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用料也不过平平。
“空空空。”容昱哈哈一笑。
他没理秦太医。自顾自的往外走。
妍娘是何等聪慧的女子,一张素绢帕,也就解了他的心结。
空空空,她和他,就如这张素绢帕一般,现在什么都是空的。但是她愿意赠与他绢帕,至少两人还是朋友。
她从来没有不信任他。
但也谈不上对他有其他感情。
不过,不止他,对忠义候府家的那个世子也是如此。
她的心,就和这素绢帕一样,是空的。
“真是个有趣的人。”
秦太医哼了一声,他是听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的心思,不过他可知道,她的眼睛问题。
“臭小子,我和你说实话吧,她的眼睛一旦恢复了正常,有些东西就会脱离你的把控。”
容昱没说话。
“老头,你错了,我从来也不想把控她什么。”
我对她,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也许,现在还带了点别的东西。
……
“他出宫了?确定么?”大皇子阴沉着脸问道。
太监战战兢兢的点点头。
“去了哪?和谁一起出去的?”
太监慌乱的摇头,不等大皇子再次开口便咚的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大皇子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想办法跟了,不知道怎么就跟丢了。”
“跟丢了?”太皇子上前一把踢到跪着的太监,“你来这宫中多少年,他才多少年,你也能跟丢?说谎也拜托认真一点好么,把我当傻子耍呢!”
太监拼命的摇头喊着:“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不欲和这个太监再做纠缠,大皇子挥了挥手,自然有人将太监拖了下去。
他真是太小瞧了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