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拿起小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这件东西,虽然雕工精湛,但无论是包浆还是一些细部刀法的处理,都能够看出来,它存在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150年,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件晚清民国时期的作品。
而且,留有款识的地方虽然也挂了一层薄薄的包浆,但仔细观察,这一片竹子的颜色和旁边的那些,还是有些许的不同,因此李逸判断,这应该是一件剜剔了原款的伪作!
有了大概的判断,李逸又用鉴灵牌验证了一下,随即,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这竟是近代竹刻名家杨云康的一件作品!
在竹刻门派中,以嘉定派和金陵派最为有名,而区分这两派,除了地域、传承不同,是否擅长雕刻扇骨,也是金陵派区别于嘉定派竹刻的一个重要特征。
从历史记载和一些传世的作品来看,早期的金陵派竹刻名家,包括创始人濮仲谦在内,都是集竹刻家和制扇艺人于一身,相反,嘉定派的一些竹刻大家却很少有雕刻扇边扇骨的记载。
清中期以后,金陵的刻竹及制扇艺人逐渐南移,其中大多数都去了苏州。之后,就在嘉定派、金陵派逐渐衰落的时候,苏州却涌现出了大量的竹刻高手,而且,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擅刻扇骨。
这些人,就是后来的吴门竹刻,而杨云康,则是近代吴门竹刻的一位代表性人物!
杨云康传世的作品不少,但多为扇骨、搁臂,像这样的摆件,则甚为罕见。因此李逸估计,这件作品,其价值应该在50万上下。
“怎么样?是真家伙吗?”
老板看到李逸将东西放下,连忙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这件,我看不太准,只是从包浆来判断,距今应该不超过150年,其他的……”
李逸摇了摇头,你只是让我看看是不是吴之璠的作品,其他的,自然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哦——”
老板有点失望的拖了个长音,随即,他试探着报出了一个价格。
“小马,这件我给你5万,你看如何?”
李逸看到他们开始谈价,就站起来告辞,老板将他们送到门口,又折返回去继续讲价。
“你小子,还真是胡老的弟子啊,怪不得你想进山!怎么,想自己采玉自己雕琢?”
何冲憋了好久,终于等到没人了,可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李逸这家伙,不但眼力厉害,还超级有钱,一件上千万的东西说借就借,连押金都不要,这让他很是有些泄气,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什么啊,我现在连雕硬木都才刚开始学,不过趁年轻,体力好,想到处见识见识倒是真的。”
“那…….干脆我到时候也跟你一块进山好了!等这次回去我就回家,安排好了通知你!”
“好,不过你最好多算一个名额,我有一个朋友,特种兵出身,野营的经验非常丰富,到时候把他带上,我们也安全些。”
何冲点点头,进山采玉一般都是四、五个人一组,加上李逸那个朋友,他们人数倒是合适,虽然除了他大哥其他人都没什么经验,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但如果能够和李逸交好,就算是白跑一趟也值得。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留意着街边的店铺,刚刚走到刚才去过的茶楼的位置,忽然,一个年轻人从后边追了上来,却是刚才在店里见过的小马。
“还好追到了,两位,我这里除了刚刚那件麻姑上寿的摆件之外,还有不少竹刻作品,你们有没有兴趣?”
“哦?在哪儿?”
“在我家,就在市场后边那栋楼,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李逸看了何冲一眼,何冲苦笑一声,这说的是来看书画,搞了半天,玉器、瓷器、竹刻都买了,可正事却一件也没办!不过算了,正好被李逸这小子的几个大漏搞得没什么心思,还不如到这家去看看,万一,他也能撞上一件呢?
两人跟着小马出了市场,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家里。小马将两人让到沙发上坐下,从里屋抱出来一个小纸箱,放到了茶几上。
李逸伸头看了一下,发现里边最少也有一二十把折扇,大部分都只是扇骨,只有几件带着扇面。
折扇的旁边,放着大概四五件搁臂,都是竹制。角落里,还放着一件竹刻笔筒,而笔筒里,则塞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里都是民三的袁大头,签字版的8万,其他的六万,保真!”
李逸点点头,民三就是民国三年,除了袁世凯像的民国开国纪念币,民三壹元面值的袁大头,是所有袁大头里收藏价值最高,也是最贵的,小马这个价格,就是市场价。
看到李逸开始一件一件的查看扇骨,何冲将笔筒拿了出来,随便看了两眼,就掏出了那个布包,打开,开始一枚一枚的查看其中的袁大头。
袁大头有壹角,贰角,壹元等几个品种,不过大家平常说的,都指的是壹元的。这小布包里的银元共有12枚,看大小,应该也都是壹元的,何冲一枚一枚的看到第七枚时,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将手中的银币举了起来,
“小马,这枚多少钱?”
小马接过银币看了一眼,笑道:
“哥真是好眼光,这里边就这枚稍微贵点,15万。”
15万?其他的都是6万8万的,这还叫稍微贵点?
“哥,我真没乱说,这东西收来什么价格,我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