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不再说话,淼也有些蔫蔫然,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一边的蝶熙,屋里一下沉闷了下来b>
门外的许是见着门里一下没了动静,也是奇怪的打开了房门来,“怎么了?”
“话了别也该走了。”淼撑起身子来神色轻松,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子然。
话别了,就是今晚了。
等到门扉再次合上,子然这才拿出压在腿下的药来。屋里是很冷的,她明明知道屋里是很冷的,竟然这么不讲人情的提了桶冷水来。
发着抖的子然颤颤巍巍的打开了药吞了半包下去,干涩的药粉齁着喉头的感觉难过极了,可这也是她最后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了。留下的半包要倒了吗?还是给这个孩子呢?子然转过头看着脸上红扑扑的蝶熙,烧的这么红,那几针也没什么用呢。
让她再睡会吗?天还没晚呢。
这么想着,子然又收起了那半包药来。所以才说不要接近了人去,看看,这才和这个孩子接触了几个时辰,自己也变得犹犹豫豫了起来。
冷,也只有借着这股寒意才能保持着清醒。子然觉得自己整个体温都在不断的升高,就像是自己也发着烧一样。
自己的功夫不算好的,毒理也不算好的,所以在轻衣卫里才会地位尴尬,为了出人头地,自己当时也是很难堪过的,可是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地位,却怎么也放弃不了了,所以这才是人心中最贪婪的地方,放不了手了,所以才会贪恋。所以才会留念,所以才会有了危险。
戚戚然的笑了笑,就这么抖着耗过了下午,看着依旧没有醒来的蝶熙,子然承认心里还是羡慕的,所以去摇她的时候动作都粗/鲁了几分,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蝶熙昏昏沉沉的。到没有受了太大的影响。只是醒来的时候看着有些神情尴尬的子然有些莫名罢了。
“到饭点了。”子然早就把刀片藏了起来,身上的绳子看着依旧紧实,能动的幅度也是有限的。声音却也是压的极低。
“饭点了,我好像睡了很久。”蝶熙的脑子有些沉重,也意识到了这是为什么,几乎动着唇的回他。
子然努努嘴。让蝶熙去看地上的一个纸包,又点了点头。
刚才自己还想倒掉的。想着如果她死了也就没了很多的事了。如果自己是神威的人,也一定会把这里的两个人先杀了,注意力被分散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利。不如早早的就除了隐患。轻衣卫是这样,神威也会这样。
只是为什么自己犹豫了,真是可笑。
蝶熙看了看那包药。也是抿嘴笑了笑,“她来过了?还是他?”
“杜大夫那个样子又怎么会来。她好歹也是轻衣卫的,跟我们道声别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你是说对轻衣卫的人是情理之中,还是对神威的人情理之中?”蝶熙扬了扬脖子灌了下去,只觉得一阵呛得慌,猛的想要咳嗽,又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看着痛苦极了。
“看看,这就是说错话的报应。”子然这次却没有笑,表情有些凄然。
是呢,说了是轻衣卫的人,又怎么会对人仁慈,说了是神威,又怎么会对敌人心软。
“才这点报应,受了也就受了,说不定下一次本该有个更大的,还能抵过一点呢。”这就是服输了。蝶熙对着子然眨了眨眼问道:“你昨儿吃了吗?”
“是饿了?”子然知道她是想提醒自己,等下送来的饭里可不会再是这么轻松的迷/魂/药了,要是毒药的话,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也能去呢。
不管这是不是最后的一餐,总觉得自己这一世过得也是很可悲的。
自怨自艾还未结束,只觉得外头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嘈杂了起来,门外看也守们的嗓音忽然也抬高了几分。
“妈的,怎么开始攻过来了?”
“怎么可能?说是刑军的人,不是说轻衣卫是会来吗?”
“我们的人呢?怎么还没到?”
“别急!先杀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说的就是自己了。
子然对着蝶熙扬了扬嘴角,“孩子,等下出去可认得路?”
“怎么会认得呢?我又不是神威的人。”蝶熙也笑了笑,脸上却多了几分自信。
“诶,是哪里的人现在又有什么重要的。”子然松了松身上的绳子,抬了抬下巴让蝶熙也赶紧照做。
只是他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刀片,也不知道能不能冲出去呢。刀片吗?子然忽然想到之前在那个小村子里见过的另一件宝贝来,“那把乌金的匕首呢?”
“是呢,也不知是掉了还是被他们搜刮了走了。”蝶熙随口回了声,身上的绳子已经松了数分,这就是看着还是绑着,只要他动了,自己立刻就能逃脱了出去。
逃出去,先辨个方向,然后带上师父从后头的觉崖山的一线天里逃出去。
不管是刑军的人还是轻衣卫的人,看着自己了总也是不会下了杀手的吧,自己可是睿王妃呢,凤修筠怎么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先扣了师父,只要留着命了,之后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不说是丞相府的小小姐,所以没人敢动你吗?”子然身上的绳子也已经松开,手里攥着那个小小的刀片,抵着刀背的手上被压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是戒备着了。
“是这么说的,可匕首没了。”蝶熙作势无辜的朝他瘪瘪嘴,看着可怜又可信。
无赖,这就是不肯给了。子然心里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