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不是犯人,我没有犯罪,你们抓错人了!”
听到衙差的警告宁采臣又是来了精神,再次呼唤了起来,这次连点回应都没有乐,不知过了多久,宁采臣已是一脸失神懵然,脊背倚靠在牢栏上不断念叨沙哑之语:“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啊,我不是犯人,我没有犯罪,放我出去啊!我家中还有老母病妻需要照顾,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吧!放我……放我……”
一直关注宁采臣的诸葛卧龙污黑的手掌颤了颤,最后还是缓缓转过身子,斜身闭上了眼目,有些事情还是保留一丝希望为好,若是真告诉宁采臣家中情况,那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儒家传人可能会真的崩溃变成失心疯了。
虽然这样想,但随着宁采臣的声音越加嘶哑直到无声,诸葛卧龙还是忍不住起身把他重新扛到草堆处,扒了扒垂长的乱发,和蔼出声道:“小子,别太悲观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座监牢,现在我不是过的很好吗?嘿嘿~,心里放松些就没事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么快乐啊!”
宁采臣无神的眼目转了转没有应声,诸葛卧龙忽然按住他的身子,从他肩膀后捏出一个黑糊糊的虫子,咔吧一声塞到嘴中咀嚼了数下,才一脸不舍地咽进肚子,享受咂嘴道:“唔啊~,真开心,今天竟然碰到一只蟑螂,不像那些小跳蚤一样要抓好几个还没感觉,唔~,小子看到没,就这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多开心呐!”
“呕~~”宁采臣呆滞了片刻瞬间捂着胸口大吐特吐了起来,昏迷数天的他几乎感觉把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的,却只能吐出黄色的酸水,让他又是重新呆滞了起来。
“唉~,你这小子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文,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连个小鸡都杀不了,有什么用。你看你,连吃饭都吃不了,废物一个!”
“呼~”宁采臣捂着胸口喘息了半天,身体虚弱无力很想要栽倒在草堆上,但是听到诸葛卧龙的数落还是摇摇晃晃坚定出声道:“老老伯,你说错了,呼~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啊呸~~”一口唾沫重重吐出宁采臣脸上,抓着他想要擦拭的双手,瞪眼怒声道:“小子,你告诉我你的颜如玉呢,你的黄金屋呢?没有啊~没有就别乱说,别以为读两三本书就知道所有事情了,那他娘的都是狗屁!”
“放放开~我,放开!”
“哼~”冷哼地摆了下手掌,撇了眼跌倒在地慌忙擦拭脸庞的宁采臣,脸上显露深深地嘲笑,手指前指恼怒出声道:“我告诉你小子,学文是没有用的。我祖宗没眼光,让我好学问,让我著书传世,谁知道写游记,他们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又说我策动谋反。写神鬼故事吧,又他娘的说我导人迷信。最后改写名人传记,这倒好,这个名人被定为叛贼乱党,他家满门抄斩被诛了个九族,我也跟着判了个终身监禁!”
说到此处,诸葛卧龙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蹲在宁采臣面前,怒声询问道:“小子,你说学文有什么好?有什么用?”
“我~我~”听完对方的事情宁采臣哑口无言,随后脑袋一晃认真出声道:“我学识浅薄,就连秀才都考不上,不~不能反驳你,但你的话就是错的!”
“哈?”诸葛卧龙失笑讥嘲,一手扒开宁采臣再是扒开草堆,眼目圆睁怒声指点道:“学识浅薄是吧,把这些书都看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说学文好,你能说破天不能!”
宁采臣震惊着凝望着那堆得满满当当的各式各样书简,只是入目就是发现了四五门异常难寻的先贤古作,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古朴竹简残书,不禁惊奇疑惑道:“老伯,你这是……”
“啪~”宁采臣话未说完,就是被一巴掌拍在背上摔在书堆上,诸葛卧龙怒目相视,握拳冷声道:“小子,别给我装傻充楞想反悔门都没有,你以后一天给我看一本,直到能告诉我学文有什么好才行,知道吗?”
“老伯~,你这实在是强人所难,采臣~啊”
重重一脚踹在宁采臣屁股上,‘随意’揪出一本古书砸在他的脸上:“做不到~,强人所难是吧,我打到你做到,赶紧给我看!你一天看不完一本,我打你三顿,早中晚各一顿!平常撒尿拉屎也要给我好好看,看的不好,再添一顿!”
“是~是!”宁采臣抱着肩膀连连点头,待他瞪望间飞快捡起古书,只是掀开一叶就是呆滞住了,看了一眼一脸凶神恶煞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老伯,认真念诵早已会背的内容:“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人……”
“啪~”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诸葛卧龙愤怒出声:“错了~,重新念!”
“没有错啊,这就是……”宁采臣迷惑不已,突然看到再次抬起的臭脚连忙点头:“好好好,重新念~重新念!”
诸葛卧龙眼目中闪过一丝满意,缓缓点了点头无有姿态的仰躺在刚刚扒开的草堆上,就在宁采臣忍不住松了口气之时,又是发出一道怒骂之声:“小子,又错了,重新念,直到念到我满意为止!”
“你总是说错,那我什么时候能读完一本书啊?”
“管你呢,反正我说错就是错,你今天读不完就要挨打!接着念,大声给我念!”
“唉~”宁采臣无奈摇头叹了声气,但为了不再挨打也只好让自己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