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宋……”汪李氏后知后觉,愣了一瞬间,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嗷一声指着汪宋氏就要撒泼,也忘了长幼尊卑,张嘴想要叫汪宋氏,可话到了嘴边又硬是咽了回去,虽然被打得心头火气,可汪李氏的理智尚存,就把后边的氏字吞进了肚子。
“七婶子,你,你为什么打我?就因为我教训了婉清这死丫头几句,你就打我?七婶子,你别忘了,我好歹还是死丫头的堂伯娘,教训她几句有何不妥?”汪李氏捂着有些红肿的半边脸怒问汪宋氏。
而且汪李氏质问的是非常理直气壮,作为死丫头片子的长辈,我教训教训她有什么不对?我没动手揍她已经是仁慈了,你汪宋氏也太护犊子了吧?
好,你不是护犊子吗?那我就当着大伙的面问一问你,我是她堂伯娘,难道没有资格教训她?哼,我要让你们祖孙三代人在这个村名声扫地,看你们以后还敢这般张狂?
汪宋氏瞧着汪李氏眼里闪过那一抹恶毒之色,不觉冷笑,也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怒喝道,“李氏,今儿个七婶子打你,自有打你的道理!既然你不明白为何挨打,那七婶子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告诉你明白。
你说的没错,婉清是你的侄女,而且还是没出五服的侄女,这份血缘亲情是做不了假的,那按照规矩和礼节,婉清见了你的面自当是该问好的。李氏,我来问你,婉清这丫头给你问好,何错之有?让你这般不喜她咒骂她?嗯?
既然孩子给你问了好,就说明这孩子懂事知礼,你就该待她慈爱有加,而不是咒骂与她。你身为长辈,如此恶毒的对待一个懂事知礼的晚辈,并且恶言相向出口不逊,难道我不该打你这没有慈心的妇人?
李氏,你一口一个说你是婉清的堂伯娘,你有资格教训她,那我来问你,我是你七婶子,也是长辈,你犯了错,我这做长辈的教训你几句该是不该?你说?
我刚才教训你几句,你不但不恭聆受教,反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顶撞于我,你这是不是忤逆犯上目无尊长?
你忤逆不孝目无尊长,又对晚辈不慈不爱,我打了你又有何不对?李氏,你今儿个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一句我这个七婶子不该教训你,我就给你赔礼,你意下如何?”
汪宋氏句句说得那是义正言辞,把汪李氏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一张横丝肉的老脸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几次张嘴欲反驳,可看到围观的村民都讥笑的点头议论,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强将恨意压下心头,汪李氏也算是能屈能伸的,对着汪宋氏就是行了一礼,装作受教的老实样儿,赔礼道,“七婶子教训的是,刚才是侄媳妇猪油懵了心,惹了您老生气,请婶子大人大量不予侄媳妇一般见识。”
这个汪李氏,说起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平常就惯会看人脸色行事,所以今儿个这个场合,她知道自己再多说也讨不到便宜,所以不如就伏低做小装软弱,先堵了众人的嘴再说。
反正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儿个这一记耳光她是记下了了,待有朝一日自己逮到机会再报了此仇恨也为不算吃亏!
汪婉清附在汪宋氏怀里冷眼瞧着汪李氏变换莫定的神情,心里不觉暗道,谁说古人知礼懂规矩?看汪李氏就知道,这古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连个乡下婆子都精于算计,知晓知难而退,这人还简单吗?
不过,汪婉清也明白,自古就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这是常理!
想到这儿,汪婉清佯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从汪宋氏怀里抬起头,朝着汪李氏软软糯糯地道,“堂伯母,我奶奶是长辈,心量大着呢,一定不会跟您计较的,您放心吧。
堂伯母,奶奶是长辈都不计较了,您也是婉清的长辈,也不会怪罪婉清的是不是?婉婉清记住了,您讨厌婉清与您说话叫您堂伯母,那今后再见到您,婉清只行礼不说话,您说好不好?”
汪李氏一听,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这死丫头片子说的是人话吗?她这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上眼药呢。死丫头片子,你等着,等老娘逮着机会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恨是恨,可汪李氏现在只能把恨意咽回到肚子里,换作笑脸,故意柔着声音对汪婉清地道,“看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堂伯母是那种不讲理爱与你们小辈计较的人吗?以后啊,你没事儿就到堂伯母家去玩,你姐姐秀雅秀玲她们可惦记你了呢。”
“嗯嗯,婉清记住了。”汪婉清很乖巧地点着头答应着,“谢谢堂伯母,以后婉清一定常去找姐姐们玩。堂伯母,以后您也给婉清烙糖饼吃好不好?”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汪李氏一听糖饼两个字就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这个死丫头片子这是故意给老娘我没事找事呢,气得她翻了两下眼睛,讪笑着道,“婉清乖啊,堂伯母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面粉和糙糖啊?
这不是吗,上次你秀娥姐回来时,你姐夫命人给捎回来一点,拢共就那么点的面粉和糙糖,堂伯母没舍得吃,今儿个才做了给你姐姐她们改改馋。”
“哦!”汪婉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是这样啊。婉清还以为秀娥姐姐进了胡家,胡家姐夫会给很多好东西呢。堂伯母,那婉清就不要吃了,以后只去你家找姐姐玩就好了,你可别为难哪。”
谁为难了?汪李氏恨得直咬牙,她敢肯定,汪婉清这死丫头片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