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看看他,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眨巴着灵动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汪海山趔趔趄趄地挣扎,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自己摔倒的自己爬起来!
“你等着,死丫头片子,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汪海山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骂骂咧咧,几经挣扎终于自己站起了身。
“哼,你把祖母卖绣品的钱都输没了,看你回家怎么交代?”汪婉清有点幸灾乐祸,笑嘻嘻地道。
这是要气死不偿命?
汪海山摇晃着身子,脚下趔趔趄趄,听着侄女数落讥讽,心里气盛,死死地瞪着她没好气地道,“回去我就说你把钱给弄丢了,看你祖母信谁?”
“呃……”汪婉清一噎,想不到二叔不但好赌,还是谎言高手,祖母当然会信了他的话啊,毕竟人家是亲娘俩,自己年纪又小,说话肯定是没力度的。
“哼,小人!”汪婉清气哼哼地冲着二叔伸出小拇手指,把“无耻”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鄙夷地道,“你以为祖母是那么好蒙骗的?她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再说,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卖了那么多钱,你不收着,能叫我一个小孩保管?你说那话,傻子才信呢。”
汪婉清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你汪海山什么德行,你老娘会不清楚?银子没了,她但凡还有点脑子的话,定然能晓得是被你给输没了。”
汪婉清认定,汪海山变成如今这样,赌性十足败家不眨眼,定是与那便宜祖母溺爱无度有关。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才十六七岁,就成了远近有名的赌徒了?若说他有今天,与便宜祖母没有任何关系,打死汪婉清都不会相信!
过分溺爱,毁了儿女一生,这是许多做母亲最不明智的行为!
母爱泛滥终酿大祸,这是败家的先兆!但愿那位便宜祖母能在自己的帮助下,早日清醒过来。
汪婉清思忖的功夫,汪海山强睁开被揍得肿胀的眼睛死盯着看了她几眼,嗯?不对劲儿啊,傻侄女怎么变得聪明了?汪海山有些发楞,这孩子脑子突然开窍了啊?饿得狠了才变得聪慧了?
“看什么看?再看,那钱也是你弄没的,少往我身上赖。”汪婉清怕汪海山看出自己与以往不一样来,忙故意气嘟嘟地哼着道,就继续跟他磨牙。
侄女还是那个侄女,可人前人后不一样了,肯定是不一样!汪海山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侄女究竟哪不一样了呢?哦,对呀,她不但脑子开了窍,而且也变得牙尖嘴利的,一点都不怯懦了!
“死丫头片子,你胆子肥了啊,竟敢跟你二叔这般说话?嗯?没大没小没家法了是不是?”汪海山没好气地一边骂一边扯起汪婉清的小手,“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走?”
“二叔,我饿,没力气走路了。要不你背我回家吧。”银子都被你输没了,不折腾折腾你,都对不住我穿越来时的辛苦。
“呃……”汪海山一听,心虚了,哪里还敢看汪婉清?自己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结果,见了钱就来了毒瘾,把老娘辛苦绣制出来的绣品换来的钱,给输没了。
不但小侄女的确是饿得很,就是自己也饿得浑身没一点力气,早上连肚子都没填饱,这会儿可不就饿了吗?再加上自己刚挨了顿胖揍,脚下都站不稳了,就像要断了气一般难受啊。可是,钱没了,哪里还有钱买药买吃的?
汪海山越想越懊悔,越想越难过,早知道会输,就不去赌场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钱没了,拿什么去翻本?
好吧,这位小小少年,心里琢磨了半天,最终想得还是如何去赌场把输了的钱捞回来。这叫什么?这叫贼性不改,赌徒侥幸心里特别明显!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多大了还让二叔背着走?没看见二叔这身上有……伤啊?”汪海山拿出长辈的派头,讪讪地骂了两句,算是给自己解围。
汪婉清撇嘴,一副鄙夷地样子,装什么装啊?装大发了吧?挨揍就对了!
闹情绪的叔侄一边走一边拌嘴,两个人刚离开酒肆门前没走多远,迎面碰上了两个瘦得跟个猴子似的男子。
其中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伸手拦住了汪婉清和汪海山。
这两个人就好像是故意在此迎上王海山和汪婉清似得,“我说小兄弟,刚才又赌输了吧?嗯?怎么样?要不要哥们几个帮帮你啊?”青布长衫的男子“很关心”地拉着汪海山的手,就道。
此时的汪海山,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眼眶乌青,嘴角撕裂,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好像地平线凹凸不平一般。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揍了。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王家庄的王员外家想买两个使唤丫头,你这侄女别看长得小,可人家不嫌弃,你就答应下来,换几两银子做赌资翻翻本岂不是正好?”青布长衫男子满脸我为你好的真诚状,继续拖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怂恿着。
嗯?还有这事儿?卖侄女换赌资?汪婉清小脸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那双被乱发遮盖住了眼睛,刹那间就迸射出两道厉光!
汪婉清的这双眼睛,厉光迸射,好似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面前这两个赌徒身上扫射了几个来回。
来往的行人没有谁能看得清这女娃子的双眼,是多么的可怕。对于像汪海山这样的赌徒,他们是见怪不怪了。而汪婉清又是个小叫花子模样,谁能刻意地去看他们?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