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当先,穆正羽和韩鸣鹤居中,家仆从马车上抬起聘礼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写着“盛元商号”四个字的牌匾。
虽然是寒冬时节,穆正羽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折扇,有些过度的酒色,以及来自家族内外的巨大压力,让他的脸在阳光下很是苍白,但是精神却很兴奋,甚至可以说亢奋。
今天以后,再没有人能够窥觑他的少家主之位,也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
他从来没有想过吴老抠和吴素妍能够拒绝,没有萧凤歌撑腰,一个老不死,一个贱女人,凭什么决绝他!
穆正羽脚步轻快愉悦,志得且意满。
“借过、借过……”
焦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响起,胖成肉球的胡大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跑过来,肩头上趴着紫弦,慌不择路一头从后面冲进下聘的队伍里。
段铃儿紧随其后冲进下聘队伍,“胡大海,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胡大海哭丧着脸,“铃儿,我真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那只是个意外。”
“我当然知道是意外,不然你现在还能活着。”段铃儿彪悍宣告,顿时引来无数人注目。
两个人的乱入,顿时让井然有序的下聘队伍混乱起来,并从后向前蔓延,来到穆穆正羽身前,胡大海就好像没头的苍蝇向冲向穆正羽。
“哪来的野小子!”韩鸣鹤挡在穆正羽身前,伸出手用力一拨,胡大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敢欺负大海哥哥!”追上来的段铃儿顿时红了眼,拿出三枚尾部缀着不同花朵状铃铛的银针,抖手一甩,铃声轻悦,三枚银针品字形射向韩鸣鹤肩膀。
“好一个没家教的野丫头,既然你父母管教不了你,我就替他们教育教育你好了!”韩鸣鹤言语恶毒,拿出一定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元宝,三转的金元宝见风就长,“哐当”坠地,把银针镇压在下面。
“你敢欺负铃儿!”
胡大海也红了眼,蛮牛一样冲上前去,把韩鸣鹤撞到在地上。紫弦扑上去,挥出无数爪影,只见棉絮布条乱飞,只是眨眼功夫,韩鸣鹤已经浑身褴褛犹如乞丐,露出一片片干瘦的肌肤。
穆正羽一张脸黑的好像锅底,寒光一闪,三尺利剑在手,毒蛇一样向紫弦刺去。
虽然人品很差,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三品莲师,手里宝剑也是三转道器,剑术也已登堂入室,只有一转的紫弦没有任何道理能够躲过这一剑,死亡的阴影已把他笼罩。
不远处的阁楼上,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后面,正和叶子一起喝茶看戏的公输轩瞠目结舌看着窗外,“这样就下杀手了,这个混蛋比我们想象的还没下限啊!”
叶子懒洋洋打了哈欠,“他要是有一点下限,我们可能就不会见到他了吧!”
窗户外面,剑尖已触及紫弦皮毛,下一刻就会腥风血雨现。
但就在这时,一声轻哼响起,穆正羽心神一震,就好似突然有一座山压下来,令人无法喘息,宝剑拿在手里,也无法在前进分号。
刚在死亡线走了一圈的紫弦,眼里凶光一闪,已经扑到穆正羽身上,利爪挥舞,很快已把穆正羽变成第二个韩鸣鹤。
“紫弦,住手!”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云轻尘慢慢走过来,“铃儿,大海,跟我回去了!”
紫弦窜回胡大海肩上。
段铃儿指着磨盘大小的金元宝,怯怯看着云轻尘,“轻尘姐姐,我的银蜂还被压在下面!”
云轻尘平静空灵的目光移动到韩鸣鹤身上,韩鸣鹤心中一寒,急忙收起元宝。
段铃儿收起三枚银蜂,和胡大海一起跟在云轻尘背后,不急不缓离开了。
看着云轻尘的背影,穆正羽和韩鸣鹤虽然心中怒愤,但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没有莲师的气息,这个女人是天仙。
“正羽,我们先去换衣服。”韩鸣鹤神色阴沉说道。
穆正羽点点头,云瀑城有穆家商号的分号,掌柜就在后面指挥家仆搬运聘礼。
跑上阁楼,段铃儿兴奋的看着叶子和公输轩,“叶大哥,公输大哥,我和大海哥哥表演的很不错吧?”
公输轩点点头,“那是当然,铃儿最聪明了!”
“不错,非常不错,完全是本色出演。”叶子笑着说道,他再一次重新认识到段铃儿的彪悍。
段铃儿皱起可爱的琼鼻,“叶大哥,你的话怎么感觉有些别扭,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怎么会?”叶子笑容灿烂,目光已经移动到胡大海肩膀上紫弦身上,“紫弦,得手了吗?”
紫弦吐出一个卷轴捧在一对前爪里,围绕着“婚书”两个字饰已龙凤图案,“有叶公子和公输公子神机妙算,还有轻尘仙子相助,紫弦非常顺利就得手了。”
三十一年前,穆老太君主持定下穆正羽和吴素妍的婚事,当时写下婚书两份,一份穆家保存,一份吴老抠保存。之前的这一场戏,就是为了把婚书拿回来。
本来,紫弦虽然有着不俗的偷盗本事,但只有一转的他要从穆正羽身上偷东西也是千难万难,首先要接近穆正羽就是一个难题,所以就安排了这样一场戏,还专门让云轻尘出手给紫弦制造机会。
胆小奸猾,阿谀奉承,大海从哪里遇到这么极品的仙灵!
叶子感慨的拿过婚书展开放在桌子上,三十多年时光已在上面留下明显的岁月痕迹。公输轩拿出吴老抠保存的婚书,打开放在旁边仔细比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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