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也知道,茹雪的天赋确实不是很好,但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箜篌,因此想找一张适合她的箜篌,以弥补天赋的不足,可以让她学习的时候能够顺利一些,因此才拜托聂掌柜引见您老。
晚辈也知道,这样的请求确实很冒犯,但是这种事情,只有您这样的大师才能做到。”叶子从容诚恳说道。
水杯已贴在嘴唇上,乐无声却忘记了喝水,一直以来他都在追求制作出更好的乐器,但是叶子的话里,似乎还有另一条路。
聂掌柜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中对公输轩充满感激之情。叶子对乐无声说的话,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聪明,而是智慧,许多成年人也望尘莫及的智慧。
如果不是公输轩打断,他一定会为了蛋糕的制作方法绞尽脑汁,然后一定会被叶子戏耍的苦不堪言。
乐无声平静如古井之水的眼睛慢慢明亮起来,放下水杯,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写道:“十天后来拿箜篌!”
叶子深深一鞠躬,“多谢前辈!”
走出房间来到门外,梅茹雪满脸不敢相信的喜悦,“公子,乐前辈真的答应给我制作箜篌了吗?”
“当然是真的,十天后你就可以拿到箜篌了。”叶子微笑着说道,对此他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其实他只是想最后努力一下,完全没有信心能够说服乐无声,但是结果也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聂掌柜回了酒肆,叶子一行人继续游逛莲市,直到夜幕降临兴尽而归。
再次来莲市已是十天后,只有叶子和梅茹雪两个人,提着一篮江燕早晨烤出来的蛋糕来到月无声家里。
乐无声抱着一张箜篌从工房里走出来,眼里满是血丝,但精神却处于亢奋状态,慎重的把箜篌放在梅茹雪手里,满目期待示意梅茹雪试琴。
箜篌式样是最常见的新月形。长二尺七寸,但只有七根弦,而不是传统的二十五根弦。
梅茹雪激动的抱着箜篌,她终于再次拥有了一张箜篌。叶子送的箜篌。
颤抖的手指扣住琴弦,梅茹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琴弦脱离指尖,琴声清澈空灵,指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电流一样贯穿全身,沁入脾肺灵魂。
不是道器的箜篌,更无从谈及结缘,此刻却给她一种结缘道器般的毫无隔阂感觉,仿若身体的延伸,与心灵相通。
无法控制的冲动,无法抑制的渴望,潮水一般涌出心房,到达指尖,汇聚成一只乐曲在琴弦上喷涌而出。
这一刻。梅茹雪忘记了身外世界,一人一箜篌就是一个世界。
对于第一次出现的七弦箜篌,对于第一次接触七弦箜篌的梅茹雪,无疑彼此都很陌生,但是此刻的弹奏却毫无生疏感,并且远远超出了梅茹雪应有的水平。
技艺三境:技,意,道。
箜篌之道,梅茹雪原本只是初入门径,现在则是跨越了融会贯通、后期登峰造极。隐隐踏入意境。
弹奏二十五弦箜篌有所欠缺灵巧的双手,此刻驾驭七弦箜篌得心应手;二十五弦箜篌上练就的初入门径技巧,在七弦箜篌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欢喜自然而然融入技巧之中,琴声既是我心。
琴声有心。就是初入意境。
欢快的箜篌声中,无论是叶子,还是乐无声,都生出愉悦轻松的心情。
一曲终了,梅茹雪沉浸在酣畅淋漓弹奏的余韵中,箜篌琴弦则好似余韵无绝的轻微震颤着。虽然没有隔阂、距离却有些远的心灵和箜篌就在这余韵中迅速靠近。
伴随着心灵和箜篌的靠近,房间微微一亮,一绺清色光辉出现在空中,缠绕向箜篌,同时还有更多清色光辉浮现。
大道清辉!天赐之缘!
强烈的震惊,然后是强烈的欢喜,叶子和乐无声生出相同的情绪变化,不同之处在于,叶子是为梅茹雪的际遇由衷喜悦,乐无声是为自己的技艺突破兴奋。
乐无声已经达到意境巅峰多年,距离入道已只有一纸之隔,但就是这看似轻轻一捅就能突破的薄纸,却坚固的无法想象,让他始终无法跨越这最后的一步。
这张箜篌的制作,他原本以为只是发现了另一条路,完全没有想到会收获这样的惊喜,他的乐器制作已经悄悄入道。
大道清辉把箜篌完全包裹起来,花篮藏雪自动离开紫府出现在梅茹雪身边,陡然变大把箜篌收入其中。
藏雪隐隐一亮,迸发出强大气势并迅速攀升,只是几个呼吸时间,已由二转中期攀升二转圆满,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晋入三转。
但是显然,藏雪晋升三转的条件还不成熟,一路攀升的气势停止上升,并慢慢内敛,花篮随之慢慢缩小。
这时,梅茹雪才从酣畅淋漓弹奏的余韵中惊醒,惊讶困惑看着已是二转圆满的花篮,“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箜篌哪里去了?”
“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叶子微微一笑,简洁明了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梅茹雪。
梅茹雪瞬间被无比强烈的幸福淹没,“谢谢公子,谢谢乐前辈。”
乐无声摇摇头,突然对叶子一躬身。
叶子大惊,急忙闪开到旁边,“前辈这是干什么,千万不要吓唬晚辈!”
乐无声拿出一个半尺长竹筒,竹筒发出苍老的声音,“受益于小哥指点,老头子已经入道。”
若非入道的技艺,就算梅茹雪运气再好,也无法收获天赐之缘。
叶子瞬间已明白其中原委,也明白乐无声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