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英给韩卫华和郭铭柱各盛了一碗粥,便坐得远远的,静静地喝粥,静静地观察众人的神情。
“弟兄们,从事地下工作,也要讲纪律。我和柱子、士英,都是从西北军出来的,我们三人都是一个营出来的兵,我们营可是战无不胜的老虎营。当然,守彭城,给鬼子攻破了,但是,我们兵力有限,而且,主要是掩护主力撤退,并不是我们要打败仗,而是我们故意打败仗,为武汉会战赢取时间。所以,柱子今天早起,拟写我们老虎营的军纪,呆会,大伙跟着柱子念,背熟咱们的军纪。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支血狼别动队,在无后方、无后援、无群众基础的下情况,开展地下工作,是很艰苦的,随时都会有流血牺牲的危险。所以,大伙也要有心理准备。但是,只要是为打鬼子而死,那是值得的。”韩卫华一边啃鸡腿,一边喝粥,一边做大伙的思想工作。
“大哥,俺铁锤不怕死,只要打鬼子,能为乡亲们报仇。”
“大哥,俺小狗以前窝囊,三餐都吃不上饱,现在能跟着你打鬼子,死了,都值。”
“大哥,钻子以前老靠挖别人的祖坟为生,不道德。现在可好了,跟着你打鬼子,还将能娶上媳妇,俺把命交给你了。”
“大哥,洪某有个提议,咱们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这就是俺们西北军的优良传统。义气!”
“哈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都说着热乎乎的话。
韩卫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心头一阵激动,说道:“好啊!呆会柱子给你们分工今天的任务,晚上准备好猪、鸡、鸭和香、酒,义结金兰。我得去上班了。大伙听柱子的。有什么情况,我会传纸条给你们。哦,柱子,你抽空到电信局申请安装两台电话,一台放在柜台上,一台装在我房间里,给我房间弄个屏风,将卧室和办公室隔开来。”
他说罢,便提着皮包,就穿出后厨,从后院翻墙而出,潜回出租屋里去了。
他掏出钥匙开门。
室内乌灯黑火,静悄悄的。但是,隔着房门,若不细听,也听到另一间房里的呼噜声。但是,老虎营营长胆大心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呼噜声。
韩卫华掏出火折子,吹着火,点燃油灯,便去开自己的房门,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里,他发现地上的脚印水迹,有些红。
嗯,秦若君昨夜蒙面率队,与鬼子在盛唐公馆前大战,可能负伤了。
韩卫华略一思索,便将皮包放进自己的房间里,握着火折子,去敲秦大婶的房门。
“咚咚咚……”
“大婶,煮早饭了。”
韩卫华一边敲房门,一边低声喊话。
“来嘞……”秦大婶在室内应了一声,便赶紧起床,披衣而出,她知道韩卫华不会进她的房间的。所以,她披衣而出,信手拉开房门。
岂料,韩卫华却闪身而入。
秦大婶大惊,嚷道:“喂……”但是,迟了,韩卫华不仅进了她的房间,而且,用火折子点燃她房里床对面小桌上的油灯。
油灯一亮,秦若君,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都掀开被子,斜躺着,握枪指着韩卫华。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秦炳健,游击队的指导员。昨夜他决定并率队来劫持冯为杰,人没劫到,但是,与鬼子的一场枪战,他确实负伤了。
秦若君没法子,一时联系不上唐婉,便将秦炳健带回家养伤,同时,也让她的义父与她的母亲团聚。
这一家三口,刚睡不久,他们哭了一夜,激动又伤感啊!
尤其是秦炳健和秦大婶,十年没见面了。可是,他们夫妇俩十年后再相聚,连恩爱一下的机会也没有,秦炳健负伤了,房子也窄,还把另一间房租给了韩卫华。所以,一家三口只能挤在一起睡。
“死汉奸,别动!再动,本姑娘就打死你。”秦若君身手倒是敏捷,象个男孩子,翻滚起来,握枪指着韩卫华的腰,又伸手去搜韩卫华的腰,想把韩卫华腰间的枪卸了。
但是,韩卫华动作更快,蓦然转身,扣住秦若君的手腕,抻她起身,用她的身体挡住了秦炳健的枪口。
他拧着秦若君的手腕一旋一举,掉转枪口,指向秦若君的脖子。
“死汉奸,放开我女儿!”秦若君虽然不是秦炳健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女如命,见状惊骇异常,急忙握枪,艰难起身,低沉大喝。
十年前,正是为了秦若君被财主儿子欺负一事,秦炳健痛揍了地主老财的儿子及家奴一顿,怕惹官司才逃跑的,之后遇上红军,便参加了红军。现在,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秦炳健奉命组建游击队,并任指导员。
“钱大人,饶命啊!我闺女不懂事……”秦大婶吓坏了,急急跪在韩卫华跟前,泣声哀求。
韩卫华笑道:“秦若君,别再骂我是死汉奸了。我可是原来守这城的老虎营营长韩卫华,现在奉命潜留在城里从事地下工作。不过,你在外面可要骂我,骂得越?,对于保护我,就越有作用。好了,你父亲受伤了,这样养伤可不行,得取出他体内的子弹。否则,性命堪忧。”
他道毕,松开秦若君,附身去扶秦大婶,说道:“大婶啊,别怕。我不是坏人。但是,有人来调查我时,你就把我说成很坏的人。”
“什么?”
“韩卫华?韩营长?”
“你……”
秦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