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若君敬礼之机,侧眼一看梅仕兰,忽然惊叫起来:“梅姐姐,你怎么长的那么象那个小戏子?”
其他人赶过来,都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真象!都望望车上的梅仕兰,又看看呆楞一边的顾嫣。若不是两位姑娘身穿的裙子不一样,那肯定是难辨谁是梅仕兰?谁是顾嫣?
当然,如果不是顾嫣在,秦若君也不会有此反应。虽然秦若君以前看过顾嫣的戏,前些天还跟踪过顾嫣,也曾到主力部队上见过梅仕兰。
顾嫣也楞住了,没想到马车上的一位女兵,竟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都是长发垂腰,都是修长高挑,都是瓜子脸古典气质,都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都一样的水灵白嫩。
“哎呀……”
梅仕兰忽然惨叫一声,捂着侧勒,从马车上摔下来。
原来,她早已受伤。
她只是一直强忍着,现如今,见到自家人了,文工团无忧了,她心头一宽,这才感觉侧勒剧疼,浑身虚脱一般,从马车上摔落下来。
“喂……”顾嫣武功好,步子灵,身法快,又看到梅仕兰象极了自己,心怀疑念,第一个抱起了梅仕兰,她脑中掠过一个念头,蓦然伸手撕开梅仕兰香肩上的一片布。
“你干什么?”梅仕兰剧痛之中,晕乎乎之中,有一丝清醒,马上娇叱一声,但是,也是眼前发黑,金星乱舞。
“靠!女人撕女人的衣服,真是有伤风化!”
“小戏子真不是东西!”
“姓顾的,你疯了?”
秦若君大声嚷嚷,握枪指向顾嫣的后脑。
刘黑虎端枪指向秦若君的背心。
肖非握枪指住了刘黑虎的额头。
两名侦察员握着手榴弹,防止顾朗和鬼脚三,手指都扣在拉栓上。因为一路可能会遇险,手榴弹早已拧盖,只要一拉栓即是导火线,手榴弹就可以爆了。
马车上的一名女兵,跳跃而下,?手抓过一块布帘,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顾嫣并不正常,而是她忽然想起了失散的家人。二十三年了,她每时每刻都想找回自己的亲人。
她望着梅仕兰香肩上的梅花胎记,又伸手扯烂自己的香肩上的衣服,一对照自己肩膀上的梅花胎记,蓦然失声而泣:“姐姐……呜呜呜……姐姐……呜呜,真是你!妹妹终于找到你了……”
她和梅仕兰便是失散了二十三年的双胞胎姐妹花。
二十三年前,顾家老爷子因为疾病交加,很穷!妻子生养后,又严重的贫血,亦无乃喂养两个女儿,兼之也不想养那么多的女儿,便将顾嫣送给别人抚养了。
后来,顾家老爷子去世,梅仕兰的母亲带着她改嫁,生了梅仕英。因为梅仕兰随养父姓,改姓梅了。姐弟俩一起参加了红军,后来改编为八路军。
前阵子,彭城警察局招收新警员,梅仕英奉命打入警察局,可惜,为了营救韩卫华脱险,光荣牺牲。这件事,前些天,秦若君也有对韩卫华说过。
而收养顾嫣的人,则是顾家戏班的班主,也没给顾嫣改姓,所以,顾嫣仍然是顾嫣。
“什么?姐妹俩?”
“奇了?怪了?”
“什么世道?”
布帘外围的人,蓦然听到顾嫣失声痛哭,纷纷愕然惊问。刘黑虎与秦若君等人的对峙状态,随即撤枪,气氛缓和下来。
“妹子……妹子……呵呵……妹子……呜呜……”梅仕兰也看到顾嫣倾斜下来给她看的香肩上的梅花胎记,连喊了几声,俏脸苍白无血,气息很弱,激动而泣,落泪如雨。
她艰难地伸手,搂住了顾嫣的脖子。
这对失散了二十三年的双胞胎姐妹俩,抱头痛哭,既激动又难过。这二十三年的分别,是多么的漫长!是多么的痛苦!是多么的伤悲!
书呆子团长诸志忠呆楞一会,又急急地直跺脚,说道:“由盘龙镇北上黄河故道,还有四十多里路。梅团长负伤了,如何是好?得给她止血疗伤啊!她身上肯定还钳着三八大盖的子弹,如何才能取出来?”
秦若君机灵,脑子好使,急大声嚷嚷:“先止血上车,回驻地去,找韩卫华给梅团长疗伤。老虎营才有医护人员,才有手术刀。”
这话说的,不亚于在顾嫣后脑上击了一棍:要去见韩卫华?只有他才有医护人员?韩卫华啥时候出城了?
我们是要护着姐姐进城去找韩卫华吗?
这黑夜里,哪能进城?唉,就算进城,我也不见韩卫华,反正有游击队,有刘黑虎,让他们去吧!
可是,我唯一的姐姐负伤了,我能不陪着吗?
唉,见就见吧,见又如何?他已经有家室,反正我不可能给他做小的。我和他已经决绝。我和他不相干了。
刹那间,她的心由亲情之痛,又转入爱情之痛。
“这镇上也有大夫呢!前些天,咱们的顾真小姑娘受伤了,就是老子送她去那大夫家疗伤的,还把子弹取出来了。”刘黑虎可不敢去见韩卫华,也不敢去见老虎营的一帮兄弟,因为他现在跟着顾嫣当了土匪,新老虎营也不一定会再收留他了。
他嚷嚷着要留在这镇上找大夫给梅仕兰疗伤取子弹。
“叭叭……”
刘黑虎话音刚落,鬼子和伪军的援军到了。
“快走!”秦若君顾不上什么了,大声嚷嚷一句,便钻进布帘内,抢着抱起梅仕兰,就跳上她的马车。
那顾嫣分开姐姐的手,正在发呆了。
倏然间,姐姐被抢走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