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姑们看起来的确都很寻常,除了贪心不至于太大的恶念,然而,玢玉并不敢让沈毅离开,她相信,沈毅的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玢玉一刻钟都不敢离开骄阳。在窗边的矮塌上胡乱将就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服侍骄阳用过斋饭,就有道姑陪着寂岸进了她们住的跨院。
寂岸是个很负责的郎中,一天两遍来看李骄阳。骄阳有时候会跟她说几句禅语,弄的其他人云里雾里。
“师太道法精深,小女佩服。”
寂岸低头沉思,似有些怅然若失,“姑娘过誉了。道法天地,博大精深,哪里随便就能领悟的。”
“师太因何叹气?”
寂岸说道,“贫道去国离家已经十几年了,乍一见到家乡之人难免感慨。”
骄阳安静的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愈发亲切,“师太也是洛阳人?”
“我是山西人,幼年便随同师父在洛阳定居了,对神都的山山水水,风物民情。反而比家乡要更了解。”
“哦!”骄阳似来了兴致,“师太在何处修行啊?”
骄阳这一问,寂岸似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她就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是在白鹤观。”
那道观很小,很不起眼,在洛阳城外深山之中,若不是那年围猎的时候玩疯了,骄阳都不可能知道京中还有这么残破的一处道观。
“我去过那里。”
寂岸明显有一丝慌乱,骄阳只作不见。“去年跟几个哥哥围猎的时候误闯深山,曾经在观中落脚。”
寂岸听完,只“哦”了一声,骄阳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那白鹤观已经十分破旧了,根本就没有人在那里修行,我听说白鹤观也曾盛极一时,不知因何故没落至此。”
寂岸随口说道,“山高林密,香客不易过去吧。”
“这也不对呀!”骄阳脸上写满了好奇。“当今圣上笃信道教,听说各地的道观香火都十分鼎盛,纵然远在深山,朝廷也是有银子补贴的。”
“姑娘对朝廷的事情倒是很熟悉?”寂岸问道。
骄阳没觉得有丝毫不妥,“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而实际上,若非特别关心的人,还真不至于知道的如此清楚。
寂岸笑了笑,似乎在掩饰什么,她的笑容有些苍白,带着一种身心俱疲。
出家人也这么看不开吗?骄阳多少有点想不通。或许,关于这位师太,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果然是太久没回去了,竟不知道京城变化这么大。”寂岸师太叹息道。
“是啊,京城里的事情瞬息万变。我虽然年轻,听到的也是不少呢。”骄阳直视着寂岸师太,“师太可听过静心庵?”
寂岸神色未变,只是双眸低垂,“自然是听过的。”
“静心庵有位妙法师太,听说深谙佛法经意,与各地高僧大德辩论四十九日而不落下风,时人敬称为妙法神尼。可惜我生的晚,竟不曾一睹神尼风采,师太十几年前也在京城,可曾见过这位妙法神尼?”
寂岸默默地摇了摇头,“神尼的名头贫道略有耳闻,不过到底是缘悭一面,或许,将来有机会回京,还能弥补此一憾事。”
“只怕师太回去也不见着了。”
“这是为何?”
虽然她也在发文,然神色却十分平静,骄阳不知道这是方外之人惯有的修行,还是这位师太对答案已经了熟于心。
“妙法神尼已经失踪十几年了,师太竟不知道吗?”
“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正是妙法师太如日中天之事,就连太后都屡次召见,圣人也因此对改变对佛教的看法。至于她的失踪的事情,我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妙法神尼究竟有多大的名声骄阳是不太清楚了,当然更不清楚她居然都能影响到皇帝,那么,她是不是真有逆天的手段,连垂死之人都能救活呢?
“我竟不知妙法师太对佛法尚有如此贡献,就这般失去踪迹,不知生死,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姑娘倒也不必如此,世间之事自有缘法。想来是那位师太也是不愿为盛名所累,遁世而去了。”
这话说给别的小姑娘,她们或许回信,可是李骄阳,不在那个范围之内。那位如果真的只是潜心修行的尼姑,这世间就根本不会有妙法神尼这四个字。
绝大多数时候,人们追求名利而不得,从来都没有自己家中坐着,名利就主动跑上门的。
王公贵族、fēng_liú才子,为了名声尚且要花费许多心思,更何况是那些方外之人。
“师太远离中原喧嚣,隐居在突厥这么一个小镇子上,也是盛名所累吗?”
“姑娘说笑了。”寂岸淡淡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道士,尽心侍奉天尊而已,名不见经传,顾虑不到那么远。”
“那师太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这个笃信萨满的地方来呢?”
为什么?寂岸要是能把这个为什么说出来,可能自己都跟着解脱了。
“无论佛法道法,都是普度众生的,中原子民、西域子民,并没有任何不同。”
“师太拳拳之心令人感佩。既然道法广大,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太?”
寂岸师太其实已经被问得有些疲于应对,但是,面对这个女孩子,她却不能不小心,“姑娘请讲!”她只能让她想问的问出来,堵是没有意思的。
“道法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