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玉敛衣下拜,“见过童参将。”
“姑娘客气。两位因何在此争执啊?”
莫说童致远只是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就算他是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玢玉也不会跟他露半点口风,她笑着答道,“那儿敢在公主驾前争执。洛侍卫过来问安,公主今日乏了便不得见,洛侍卫嘱咐奴婢好生伺候,奴婢不过是跟洛侍卫玩笑了两句,童参将却正好听见。”
洛明城此时虽然还没有修炼到日后的那些心机,但好歹也算知道轻重,公主若是果真偷偷离开了驿馆,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位羽林卫的参将,显然不在那个应该知道的范围。因为,不管玢玉如果扯谎,他也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呵呵!”童致远长了个四方大脸,留了一缕长髯,远远看去,倒不像是一个武人,反而是一副长者仁风。他听玢玉如此解释,只是拈须微笑,“姑娘这么一说我才察觉,竟然一天没见公主面儿了,也没听见公主有任何吩咐,姑娘可否通传一声,让我进去问个安?”
“童参将见谅,公主刚刚说过,谁都不见。”
“哦!”童致远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殿下莫不是跟谁生了气了,若是羽林卫有人得罪了,姑娘告诉我,我立刻收拾了给公主出去。”
玢玉有些厌他饶舌,挤出一脸的假笑,“童参将过虑了,我们公主向来大度,轻易不会跟谁生气,就是有那不开眼的惹恼了公主,公主当时也就处置了,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公主是断不会如此的。”
被玢玉这样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童致远也不见任何恼怒,他倒还是一副长者胸怀,关心完这个在关心那个。“今儿一天竟也没见到明飞公子,怕不是跑出去玩迷了路吧?”
“怎么会?”玢玉还是一脸平静,看向童致远的眼光也是不闪不避,“千金之子。就算是他想乱跑,满营的侍卫还能由着他了?刚才还在我们这儿呢,说是会用草便蚱蜢,非要给公主编一个,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寻草叶呢。童参将外面随便走走说不定就看见了。”
玢玉神态语气没有半点作伪,说的就好像是眼前的事儿一样,童致远将信将疑,却也没有更多的可问了。
“殿下既然已经歇了,那我们就告退了。”洛明城下意识的不想让童致远继续在此纠缠,虽然他并不知道确切的原因。
然而,童致远却并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了,“既然已经到了公主驾前,不能当面问安心里总觉不妥,烦请姑娘辛苦。问问公主是否可以一见,公主已经歇下了,那我们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玢玉心中暗暗着急,就算几天强行避过去,明天该怎么办呢?
正在她焦躁不已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玢玉替本宫谢过童参将和洛侍卫,今日不便,明日再见吧。”
玢玉的心一下子从嗓子眼又落了肚子里,她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
“奴婢领命。”她从容对那二位说道。“请两位明日在过来吧。”
这结果对童致远来说其实是有点意外的,但转念一想也算是情理之中,公主若是不在驿馆,十有八九是偷着溜出去玩了。终究她还是要回来的,总不可能夜宿在外。
然而,洛明城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比较奇怪,好在他还算是聪明,没在童致远面前开口。“多有打扰,请殿下见谅。”
玢玉微微屈膝目送他二人离开。然后便忙不迭的冲了进去,可是,进到室内她却并没有看见翌城公主,只有春九娘和石承弼。
“石将军?”玢玉一肚子的困惑。
石承弼沉着脸,好像玢玉欠了他几千银子似的。
“刚才是九娘。”
春九娘表面镇定,其实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对玢玉点了点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靠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石承弼说道,“几位赐婚使各有机敏独到之处,相处这些日子对公主也算是有所了解,公主明日若是在不露面,恐怕他们就要发动人手四处寻找了。宫驸马是正使,他若是下了命令,我也不可能不听的。”
“宫驸马那边石将军无需多虑,紧要关头将军可以告知他实情。”
“哦?”石承弼觉得这位公主有点意思,宫良辅不管怎么说都是荣昌公主的驸马,跟皇后站在一条战线那也是天经地义,李骄阳别人不信竟然敢信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明察秋毫还是胆大包天。“那就是说最终要地方的是童参将和萧侍郎,如此倒还容易几分。”
石承弼的目光放在春九娘身上,颇有几分赞赏之意,“你的身形、声音跟公主略有几分相似,刚才学的也好,就由你来顶替公主几天吧,瞒过一日算一日。玢玉姑娘,没有别的意见。”
玢玉就算有意见现在也晚了,以春九娘的聪明,她现在一定已经猜的差不多了,除非把她灭了口,否则她真是不放心。
“殿下临行之前曾叮嘱奴婢,一切听从石将军的安排,九娘跟在殿下身边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殿下对她也是十分宠爱信任,奴婢相信,她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玢玉是转着弯儿的提醒石承弼,春九娘是新来的,用她的时候也要提防。
石承弼军旅出身,对那些fēng_liú轶事还真是知道的不多,他只是见这女子整天跟着李骄阳出入,自然就把她划归到公主心腹那一类,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个岔子。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