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殷通一起来的是几个小孩子,押着小孩子的居然是小虎、小山子、二狗子和张龙,对了,还有一个是关西。这倒让小寒非常意外,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就躲到厅堂外面去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在意的是,嬴政怎么会亲自过问此事,是他心中不忿不甘吗?
她已经知道有人泼粪了。
厅堂里,被带过来的殷通吓得都不知尿过几回,他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头绪混乱地讲了他如何做准备工作,结果还是没防住捣乱的人等等。
嬴政不理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处理他,他就不再跟他多话。他倒是对那个咬人的小孩儿很上心。
“听说你的牙很厉害!”
令人意外的是,那小孩儿也不知道怕,却是对着嬴政小狗样地呲了呲牙。
这反而把嬴政逗笑了。
“来吧,你说说原因吧。臭哄哄的粪便你不倒到田里去,却要倒在路上恶心人,你就不觉得这很不好玩吗?”
那十岁左右的小孩儿眼睛往上一翻,说:“要杀便杀,反正你只会杀人!”
嬴政也不生气,他问:“要是只会杀人,你刚咬了人便让人把你杀了,怎么现在你还在这里呲牙?”
那小孩子一时语塞,但他还是恨恨地回望着皇上。
嬴政接着问:“说吧,为什么?”
那小孩运足了气,直呛呛地说:“我爹爹造反了,我娘和姐姐就被抓去做城元舂,我没人管了,人们说,干脆反了它算了!”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嬴政明白了,这应该就是那个“联军”成员的家属。
“怎么反,靠泼粪吗?”
那小孩嘴唇动了几下,不说话了,只是怨毒地望着嬴政。
嬴政把头转向另一个小一点的,问:“那么,你呢?”
那小孩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被张龙一把拽过来,他犹豫着看看同伴,怯怯地说:“他们说,我不跟着泼粪,以后就不跟我玩了!”
这回答很出人意料,嬴政摇摇头,强按住心中的不耐,问另一个瘦子。“你呢?”
那瘦子躲闪着说:“上次他给我吃了一个饼,这次他让去,那就只好跟着!”他说着话,还看了咬人的同伴一眼,似乎是人情还到了。
嬴政不想再问下去了,他瞬间觉得事事都这么无聊,而他只觉得累。
他抬起手随便吩咐了一声,“看有什么吃的,让他们吃完了,打发走!……就交给三老教训吧!”
张龙等人把孩子们带了出去。
院子里,小寒正等着,她冲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彼此默契地没有说话。
而厅堂里出现了瘆人的安静。
蒙毅看看殷通,又看看皇上,小心地说:“皇上休息吧,蒙毅带殷通下去了。”
皇上没吱声儿,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却是疲惫至极的样子。
“去睡觉!”他蹭地站起来,起得有点猛,晃了两晃,梁辰一把扶住他。
“皇上小心些,起得太猛了!”
嬴政摆摆手,说:“没事的,歇歇就好!”
说是歇歇就好,然而嬴政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中间没起来吃,也没有其他动静,这让身边的人都急得团团转。
等他终于醒了,发了一会呆,就对梁辰说:“梁辰,朕梦见仙人在召唤呢。他说,当个皇帝实在没有意思,还是一起去做神仙吧!”
这话说得梁辰身上毛毛的。以往这些事皇上也偶尔提一下,但那时说话的神情却不是这样……厌弃,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皇上,吃些东西吧,小寒姑娘来看过几回了!”
“小寒?”提到小寒,嬴政脸上微微一动,这才有了些活泛的气息。
小寒被梁辰喊了进来。她嘴角微微带笑,说:“总算不用祭祀了,来,吃点荤腥吧!”。
嬴政笑了,他一看见她端着托盘进来,便觉得温暖。这和他小时候想的一模一样。
“皇上睡了一整天,人家都已经吃了三顿了!”她抱怨着把托盘放下。托盘里,鸡蛋羹、扒羊肉,凉拌豆芽儿,葱花饼,还有一碗大米粥。
嬴政低头闻了闻,却皱起眉头:“小寒,怎么这么腥呢?”
小寒疑惑地看看,把羊肉端到一边去,又把鸡蛋羹往他面前推了一下。
“小寒,这个怎么也这么腥?”
他脸上的表情苦巴巴的,不像玩笑,这让小寒心里一阵疑惑,她伸手摸摸嬴政的头,温度倒是不热,怎么还有点冒寒气的感觉呢?
这把小寒吓了一跳。
她盯着皇上上下打量,总觉得这个四十几不到五十的男人有点前所未有的衰。特别是眼神,光泽没了。
她求救似地望望梁辰,梁辰也无奈,又把求救的眼神返了回来。没有皇上的允许,他怎么敢随便叫大夫呢?咱们皇上是从来都不让人说他生病的。
“怎么了,你们,不就是不太想吃饭吗?”嬴政嘟囔着,端起粥碗,喝了两口,又懒懒地挑了一筷子豆芽儿。
小寒当机立断,她二话不说,撇下他就出去找大夫。她不能看着他因为小病小灾就这么去了。那样,她所惧怕的东西就真的要来了!
夏无且不一会儿就来了,皇上看着他不宣而至,便把头扭到一边去,似乎都懒得说什么。这神情,把夏无且吓了一跳。以他做大夫的经验,这……好像不大好吧!
小寒说:“夏先生尽管诊疗,有病治病,没病防病,咱就图个心里踏实!”
她这么爽朗一说,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