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说:“小虎跟着送了趟东西,就是个边民,独门独院,单身一个男人,也说不上什么奇怪的。”
蒙恬“哦”了一声,自信地说:“即便有什么古怪也没啥大不了的,过此日子就见分晓了,你们谈判的事一有结果我这里也就可以行动了。咱秦军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那当然!咱大将军的威名得让他们好好记住了!”
蒙恬谦虚地摇摇头,又轻叹了口气,说:“这野蛮人太顽强,就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长一茬,这次打败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又来,我这辈子恐怕就得扎在这里跟他们死嗑了!”
扶说点头,“他们确实是彪悍,不过,我们也不弱。”
“嗯。原来秦军的底子好,并过来的韩国、齐国的兵稍弱些,新征的兵就更胆子小,不敢冲。看见对面过来的人先闭眼,这怎么行?其实打仗没有诀窍,就是要狠,对自己狠对敌人狠,你不敢豁出去,最后就被对方吃掉,逃跑都没有机会!”
扶苏说:“大将军这些年辛苦了。”
“嗯哼,辛苦不辛苦的,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死在我前面的有多少,比起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值了,去了阴间就让千万个鬼魂来找我吧,就这一条命,我赔给他们!”
蒙恬说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雁的腿,腿上的汤汁顺着蒙恬的手指掉在桌上,蒙恬也不理会,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抓在手里的就是一块“胡虏肉”。
在座诸人就低下头去吃东西,气氛一时有些冷寂。
荆花作为临时女主人连忙弄出些响动,招呼这个、招呼那个。
扶苏和小寒也配合她,吃得比较欢实。
“小寒姑娘没来过肤施,哪天我带姑娘转转吧!”荆花热情地邀请。
小寒点点头,说“好,有劳姐姐!”
“不知道姑娘想看什么,这肤施不比咸阳,肯定是城小人少。”
扶苏接过话说:“她呀,就爱看看哪有好吃的。我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对吃有那么浓的兴趣。”
小寒轻“哼”着白了他一眼,这一眼的可爱风情让扶苏哈哈大笑,蒙恬也看到了,心里稍觉轻松了些。这小寒姑娘还是很好看的。
小寒见气氛轻松了,就说:“那匈奴人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他们都不久长的。”
蒙恬和扶苏对视一下,这是怎么说的呢?
扶苏说:“你又没见过匈奴人,怎么说他们不久长呢?”
小寒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们那些游牧的全是一个性子。生出来吃肉见血,长大了宰杀见血,没东西抢别人的也要见血。看上去凶神恶煞,你让他治理个国家试试。两位高才谁能告诉我,他们把草原当一个国家来好好经营了?他们自己内部不也打来打去?除了抢地盘抢东西,他们还会干什么?这样的族群能久常?……出来混总要还的,你打人家的时候就意味着报复会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占住了的地盘不会经营,草吃完了再换一片,一边抢一边丢,最后剩下什么?……哎,损失多少儿孙,攒下一堆仇恨!”
扶苏哈哈大笑,这张小嘴儿霹雳啪啦,让人听得过瘾,听得解气。
蒙恬也忍俊不禁。战争本来就是残酷,让这姑娘一说,倒也不那么沉重了。看来这姑娘还是有过人之处,要不扶苏也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扶苏说:“有没有故事讲一个给我们听。”
荆花也来了兴趣。初见时还有些小瞧了她,现在才觉得她的不同。
蒙恬说:“就把你给军士们讲的精忠报国的故事重讲一遍都行。我还没听过呢。”
小寒想了想说:“好吧,就讲铁木真和他儿子们的故事。”
“有一个叫铁木真的,我们就当他匈奴人吧,我编个故事解解气,各位权当一道开胃的小菜。”
荆花就点点头。
“铁木真应该是名门之后,他父亲是草原一个部落的头领。在他九岁的时候,他父亲被一位部下下毒害死,另一部落的头领就趁机煽动部众抛弃他们母子。你们看,这样的人,他是带着仇恨长大的。长大以后,他成为一名骁勇的骑士,一路争斗,一路拼杀,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成为新的头领。他带领着部族和其他部族争斗,争草场,争牛羊,得了空儿就生生生孩子。所以,他时间很少,但孩子很多。……”
“争斗的结果是大家都很怕他,最后各部族就臣服于他。在这时候,他建立了国家,他觉得自己就是草原的雄鹰,只要他目力所及的地方,都应该是他治下的国土。他这样想,他的儿子们也这样想,这可苦了那些跟着他的普通百姓。不过,在那时,他们真是厉害的。他带着他的部众,携万名铁骑一路南下,破城池,抢财宝,逼迫人家交出自己国家的公主,还要签订屈辱的和约。等南边打得差不多了,又回到老窝稍事休息,这次他把目光投向西方。”
“草原的西方有很多小国家,本来和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侵略战争不需要借口,他又带着儿子们一路向西拼杀。管后勤粮草的那些女人们累死累活地支持前方的战争,而男人们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一路铺平前进的道路。整个国家就像一驾疯马驾驶的战车,只管往前。有特别难攻打的城市,也有比较容易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