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察一个人哼哧哼哧地在纸上写了半天后,把纸笔递到金小楼面前,“签字吧,另外抄一句‘以上笔录我已看过,与我讲的相符’。”
金小楼坐的是候问室专用的、固定在地上的椅子,造型有点像婴幼儿吃饭座椅,前面的一块平放的挡板正好可以用来写字。
这种审讯椅可以把犯人的四肢拷上去,鉴于金小楼不是什么重案要案犯罪嫌疑人,也没有拷住她的手脚。
当然,如果胖警察想把她铐起来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她是受害者,不是犯人。
事实上,金小楼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种椅子是专门用来审犯人的,只当这是把桌椅结合在一起的简约家具,节省木料,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做的又是和公检法毫无关联的工作,不爱看警匪片,也不爱看法制教育新闻,想了解公检法部门的内部情况还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不能怪她没见识啊。
这会儿,坐累了的金小楼手肘支在面前的挡板上,掌心托着腮帮子,打量手中鬼画符一般的笔录。
笔录页眉印着“中海市栖凤区派出所”的大红字,下面是手写的字,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字真特么丑,不仅丑而且还难认。
金小楼看了半天,连蒙带猜勉强得出了笔录的意思:自己专职卖|淫|嫖|娼,被好心市民发现后,恼羞成怒持刀伤人。
这脑洞够大的啊,可以应聘专职编剧了。
胖警察催促道:“看好了就尽快签了。”
金小楼回了两个字“呵呵”,然后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如果不是审讯专用的椅子坐着太憋屈的话,她还想补一下觉。
每天只睡五小时,确实太短了点。
胖警察用力拍了下桌子,脸上的肥肉纠成了一团,使得面目愈加狰狞,“我告诉你,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消极抵抗下去,吃亏的还是你,早点签了也少受点罪。”
“这位大哥,我没得罪过你吧,”金小楼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别人给了你多大好处,让你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我。”
胖警察哼了声:“我们警察向来依法办案,你这是诬蔑人民公仆知道吗?”
金小楼继续道:“到底是谁要陷害我,说出来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金小楼在心里罗列可能害自己的人,找来找去,终于找出一个嫌疑人——王美美。
王美美那怨毒的目光实在令她记忆深刻,迄今还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王美美是那个地中海中年男的小三,肥婆是地中海中年男的原配,肥婆要打的小三是王美美,却来找自己麻烦,肯定是王美美使了什么手段让肥婆认为自己就是小三。
这么一想,逻辑就通了。
而胖警察那么卖命地给自己罗织罪名,不是受了王美美的指使就是受了肥婆的指使。
于是金小楼直接同胖警察商量:“王美美,或者那个肥婆出了多少钱?我出两万块钱能把这事了了么?我挺忙的,没时间耽误在这里。”
汗,没想到有朝一日她金小楼也会变成挥金如土、用钱解决一切麻烦的人。
不过今天的麻烦似乎似乎连钱都解决不了。
“这不是钱的事,”胖警察猥琐的目光在金小楼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圈,“美美是我的干妹妹,她受委屈了我不能不给她出头,不过你要是给我爽两天,这事就能了了。”
金小楼咬牙切齿道:“好啊,等我出去了就约你。”
等自己出去,弄不死他。
胖警察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都快看不见了,都说小眼睛聚光,胖警察的眼睛却挺浑浊的,他敲了敲挡板上的笔录,“把笔录签了,找人交两万保证金,就放你回去。”
金小楼再次回了两个字“呵呵”。反派炮灰的智商原来也不是很低啊,还晓得留把柄。
胖警察,“你这个态度可不好啊,不会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吧,反正最后都要签,受那么多苦干什么。”
金小楼仰头欣赏天花板。
胖警察索性不在金小楼这费工夫了,跑到门口喊了一声:“小王,你过来一下。”
只见刚才用手铐带走谈守义的瘦警察蹬蹬蹬跑进来了,“刘队,您找我。”
胖警察把刚才写的笔录递给瘦警察:“把你名字签上。”
瘦警察犹豫了一下,“我又没参与询问,这不太好吧。”
胖警察脸皮耷拉下来,“你们年轻人啊,净搞些形式主义,十多年都这么办案也没出过岔子,再说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如果不是做笔录的警员不能少于两个,他费这功夫干嘛。
“当然不是,我就是才来没多久,对流程还有点不了解,”见胖警察都说到这份上了,瘦警察只好硬着头皮在笔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胖警察收好签过字的笔录,关切地拍了拍瘦警察的肩膀,“对了,刚才过来的小子犯的什么事。”
瘦警察:“好像是他在酒吧里被人摸了屁股,气不过拿酒瓶给人开了瓢,被开瓢的还是个外国人,事情就闹大了。”
胖警察:“他半夜就给逮进来了吧,现在还没审完吗?”
“没呢,”瘦警察开始倒苦水,“那小子从进来到现在满嘴跑火车,就是没一句实话,不肯做笔录,也不肯向受害人道歉请求和解。”
胖警察:“你跟王队的手段就是太温柔了,犯人才这么无法无天,狗屁的文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