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的消失,对元婉而言,无异于天塌了。
18岁的初恋,她全身心投入的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了。她不仅承受着失恋的痛苦,还背负着给爱人带来伤害的愧疚。
她每天去他家门外等,后来那房子换人搬进来了。她赖在他公司里等他,他同事告诉她,他离职了。他不相信,他们拿出解约合同给她看。
她在他公司游荡,他同事的私语传入耳中。
“苏源真可惜……就在升职的节骨眼上……”
“他现在这样,顾客感觉太糟糕。”
“调岗后薪资待遇直线下降,我是他也想走……”
“那张脸真没法看了……怎么做项目代表……”
元婉听得心如刀割。
她去曾经每一个约会过的地方,他带她玩过的地方,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茫茫人海,哪个都不是他。
苏源消失一个月后,元婉暴瘦十几斤,整个人就像干枯了一样。曾经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今她的旷课引起了老师警告。学校的心理医生找她去谈话,然而没起任何效果。
陈茜看到元婉整日在寝室里以泪洗脸,心里暗自高兴。她就知道以她哥那尿性,迟早得惹出麻烦来。但是,一想到苏源的情况,她又心疼。其他人都在安慰元婉,只有陈茜不停的骂她。元婉听着她骂,无论多难听的话都不反驳,有人骂她,她心里还舒服点。
元建业见他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也担心。元婉看到他就打他骂他,她说要告程武,元建业说苏源都不管了你能告什么他又没把你怎么样!
元婉的身体挺不住了,她要么绝食要么暴饮暴食,整夜整夜的失眠,整个人精神恍惚,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又一次出门去找苏源时,她被一辆车撞到,送去医院急救。
元婉父母从老家赶了过来。她妈在病床前骂她,被她爸拉出去。
“还要不要这个女儿?都这样了,你还骂?”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这么大,辛辛苦苦供进名牌大学,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干脆死了算了!”
“胡说什么!”
“还没嫁人,一门心思扑在男人身上了!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你给我闭嘴!”元爸作势要打元妈,她才痒痒的收了声。完了又坐在一旁抹泪,“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些讨债鬼……儿子女儿没一个省心……一家人全去跳江算了……”
元婉听到房外父母的吵闹,蒙上被子,盖住脑袋。
半夜时分,她感觉到脸上有种若有似无的瘙痒,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接近。
她猛地抓住那只触碰她的手,睁开眼。
带着口罩的男人坐在床前,月光映着那双好看的眉眼,幽深的瞳孔里盛满了哀伤。
她紧紧抓住那只手,嘴唇颤抖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是哭了出来。
她是不是在做梦……是做梦吧……苏源出现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伸手扶她,注意着她那条打石膏的腿。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哭着叫道:“圆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伤心痛苦,彷徨无措,内疚自责,种种情绪折磨着她,快要把她逼疯。她在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他将她紧紧搂着,双手紧的在发颤,脑袋埋入她颈间,艰难的抽动喉咙。
他抱了她一晚上。她在他承诺了不走后,在他怀里哭的累极,睡着了。
睡着后,她依然紧紧抓着他。
次日,元婉父亲到医院来,看到女儿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黑发垂在两鬓,身型颀长清瘦。一眼看去,眉清目秀,气质很好。
元婉给他们互相介绍后,元父把苏源叫到了病房外,请他取下口罩。
当苏源的脸露出来,元父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整张脸上疤痕纵横交错,狰狞丑陋,这是让人看了起生理性恶心反应的重度毁容。
他不停的对苏源道歉,又把儿子元建业叫过来,给苏源赔罪。
元建业赶来后,元父把他踢跪到地上,“畜生!都是你惹的事!你对得起你妹妹,对得起苏源吗!”
元建业自知理亏,这段时间也一直很憋闷,眼下看到苏源这张脸,更是惶恐不安,哽着喉咙说:“……我就想借手机玩几天……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拿手机了……源哥,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在学校也混下去了……我都退学了,你就原谅我妹吧……我妹她一直喜欢你,你走了她都寻死觅活……”
起初他还想让妹妹跟苏源分手,现在看到苏源这张脸,他真怕他们分手了。他觉得如果他妹不要苏源了,苏源一定会对他们报复寻仇。
元建业赔礼道歉,苏源没说话。元父作势也要朝苏源跪下,苏源马上扶住了他。元父说:“是我家对不起你……我不懂事的儿子女儿给你遭灾了……我这个当爹的也没脸求你原谅……我和她妈都是工人,这些年供两个孩子读书,没什么积蓄,手头就七八万,我都拿出来看你能不能再凑点钱去做手术……”
元建业急了,“爸……妈说那是攒给我买房子的钱……”
“你闭嘴!”元父又踢了元建业一脚。
苏源声音平静道:“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要娶她。”
“行行行……”元建业忙不迭应声,“我妹对你也是死心塌地,你们结婚最好了,我们全家都不反对……”
元父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