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孙坚率军前来参与讨董之事,也是有着一定野望的,但看其所带之人手中就能够窥视一二,只怕他的野心并不比文丑小。
黄盖、韩当、程普、祖茂,文丑所熟知的孙坚四将一个不少!除此四人之外,另有孙贲、吴景二位孙坚的亲族率兵相随,这即是当下孙坚势力的全部了,虽说不比文丑之势力强上太多,但也不见得弱于文丑之兵势。谈笑间来到阳翟县外,孙坚却见离县不远的野地上停了黑压压的数万步骑,甚是骇然,遂遥指疑问道:“子孝,那是怎么回事?汝之军队还不曾扎营吗?”
文丑答道:“非也,此乃孔豫州之部曲。鄙人之军早已于县南安营了。”
“哦,那孔豫州因何使得数万之军露宿野地,不扎营结寨呢?”孙坚更是疑虑。
“呵呵,实是孔豫州爱惜之军卒,不欲使将士劳苦,故暂驻野地吧。”
“数万之军,怎有不扎营之理,简直胡闹!”孙坚愤然言道。在他的思虑之中,这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基本素养,而孔伷作为讨伐董卓的一州之此事,也算是一方之诸侯,坐拥数万之军队,而不能正确使用之,实在是令人气愤之。
“正是,鄙人也是如此之想法,不过却并不能知孔豫州之妙论奇思!或者他在等待着吾等之营寨呢!”文丑也是颇为不岔道。
“吾等之营寨?”孙坚略微一愣,接着回转过来笑道:“怕是子孝之营寨居多吧!恩,如此就是了!哈哈!”同时又表态言道:“既然吾等乃是同盟,鄙人自是不会坐看孔豫州夺汝之军营的!”孙坚不是笨人,再一想他刚入颍川郡界,孔伷自然不会是盯上了他,顿时了然。
而对文丑和孔伷相争之事,在来阳翟的路上,他略闻韩猛说了些,对此。他很能理解文丑。
并且,按照当下之势,现共有三路兵马会师颍川,其中他与文丑这两路都是远途而来的“客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指望从本郡往这里运输粮秣不现实,那么就只有借食颍川和豫州,而他和文丑两路人马相加,共有数万之众。人吃马嚼,日用甚大,如将此后勤供应悉委之于孔伷之手,那就好比是被孔伷掐住了命脉,此次起兵虽是共同讨董,可他和文丑都与孔伷没有交情,谁知道孔伷是怎么想的?实在不能放心。所以,即便不为日后作战的统一指挥计,只为本部的粮秣、军械供应计,就算文丑不和孔伷争。他到了阳翟后也会和孔伷争一争这个主导权的。
只是,他虽略知文丑与孔伷相争之事,却没想到孔伷竟把主意打到了文丑的营垒上。而且他是受文丑之邀来的颍川,与文丑乃是两位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顿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气,没再说别的,直接问道:“我听韩猛说,孔豫州现在郡府后宅住?”
“正是。”文丑明了了孙坚之心意,当下言道。
孙坚唤左右诸将近前。令道:“德彰、德谋、义公,卿等领兵先去县东,筑垒扎营;伯阳、公覆、大茂,卿等点一千步骑甲士。从我入城。”
县东是文丑给孙坚备下的驻营地,吴景、程普、韩当诸将应诺,奔回军中,呼喝下令,命军马转向东去。
孙贲、黄盖、祖茂三将则点了五百精甲,候在孙坚身边。准备从他入城。
文丑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笑道:“文台兄,汝方至,一路远来甚是辛苦,不如先去小弟之营中,待我与你接风洗尘之后,等到明天再入城不迟。”
“我既然已为袁公表为颍川太守,如今到了郡中,我怎能不先入郡府?且待我先去见过郡府诸吏,安置下了住处,再赴卿宴不迟。”孙坚笑道。
“既然卿有此意,那为卿接风洗尘的事儿就等卿见过郡吏再说。……可要我陪卿同去?”文丑再言道。
“不必,卿只需遣一人在前为我引路就是。”孙坚豪爽言道。
周路也跟着文丑一起来迎孙坚了,文丑把他叫到近前,笑对孙坚说道:“周君久在郡府,熟门熟路,并与郡吏皆相熟,就由他为卿引路吧。”
周路心道:“孔豫州现在郡府后宅住,我听孙将军这意思,‘见过诸吏、安置下了住处’云云,明显是要去赶孔豫州走啊?他才到郡,虽有主公为助,可孔豫州帐下四万余兵马却远多于他和主公的联兵,而他就敢直接去赶孔豫州,……孙将军到前,主公对我等说‘孙文台世之猛将,江东猛虎’,此言一点不差,此人真有虎胆,果是一头猛虎。只是其对待士子态度,远远不及主公啊!”
孙坚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会儿离傍晚还早,他扬鞭点了点前头数里外的阳翟县城,说道:“此地离郡府近在咫尺,卿可先回营中为我整治酒食,至多一个时辰,我即可至也。”
因为孙坚是从郡南来的,所以文丑和他分道的地方在县南,离阳翟县城约二三里远,距文丑的营地约有十来里,文丑与他暂别之后,驰马回到了本营。
到了营中,文丑先不忙着令给孙坚治备酒席,而是急唤来颜良、赵云、文霸等各部校尉,下令道:“诸部凡于校场操练者,即刻归营,凡在帐中者,即刻披甲,命三军立刻集结备战,……子勇,带汝部骑士出营戒备。”
颜良等人莫名其妙。
颜良心道:“大兄不是去迎接孙将军了么?方才还遥见孙将军的部曲从营外道上迤逦而过,旗帜如林,尘土大兴,却怎么没过多久大兄就独自归来了?还令我等备战?……孙将军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