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娘房间内,烛光影绰,隐约有谈话声。洪爷心中微动,知道是二娘在与一个手下商量什么事。
只听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道:“二娘,不知怎的,那张依依来到我们这里的消息,居然暴露了,刚刚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者是谁,查清了吗?”沈二娘声音柔媚,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
“根本不用查,他们自报了姓名,乃是当年双虎帮的丁氏兄弟,称是张依依的兄长。”
静默片刻,沈二娘道:“丁氏兄弟?听着有点耳熟,若没记错的话,当年咱们才起步之时,似乎曾经有邀请他们入伙吧。”
“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当时他们拒绝了,后来竟莫名其妙的退出双虎帮,进入大发赌坊,成了大发赌坊的护院。”顿了顿,男子略有迟疑的说道:“二娘您和张屠户有些交情,故而张依依虽被她那狠心的舅舅卖给了咱们,咱们也只是让她在这里住两天而已,以便让得到消息的张屠户处理家事。可现在丁氏兄弟居然跑来要人,事情就有点不好办了,不如趁早让张依依回家吧。”
以如今沈二娘的势力,丁氏兄弟不足为虑,不过两兄弟到底是大发赌坊的人,而大发赌坊,背后站着的是威震江湖的钱阎罗,这尊大神,偌大的京城藏龙卧虎不知凡几,都鲜少敢有人招惹,更不要说二娘了。
男子的这个建议,正是出于担心因为张依依的误会与大发赌坊发生龃龉而提出的。
沈二娘能有今天,又岂会听不出手下的言外之意,实际上,这也正是她担心的地方。传闻钱阎罗嫉恶如仇,而沈二娘自知自己也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愿与大发赌坊发生交集。
所以,听了手下的建议,她立刻从善如流的道:“就这么办吧,我这就跟依依那丫头说去,送她回家。”
这时,门口一声咳嗽传入屋内,沈二娘与手下脸色微变,而来人已经推门而入。
二娘手下立刻拔刀而出,警惕的望着大模大样闯进来的中年男子,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来。
他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之人,自问功夫不弱,却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若非对方主动暴露,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与二娘的话已经被人偷听了。
来人十分不简单!而且明显有恃无恐!
他不敢主动出手,只是对方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洪易冲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二娘身上,笑呵呵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二娘风采依旧,还是那么妩媚动人啊!”
沈二娘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当年初入青楼没几天,便夺得花魁之号,让无数男人为之痴狂,如今虽年近四十,看起来却如二十五六的大姑娘,眉宇间多出的一种成熟气质让本就妩媚无方的她看起来更加诱人。
“原来是翻云手洪爷到了,小妹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啊!”看清来人面容,沈二娘松了口气,对手下摆了摆手,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什么,来人竟然是京城高手名列前几的翻云手!
二娘手下大吃一惊,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洪爷一下。
没想到二娘竟然还和如此人物有些交往,他心中暗叹,依言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洪易与沈二娘两人。
沈二娘笑靥如花,娇嗔的白了洪易一眼:“洪爷嘴上说的好听,可我却知你实际铁石心肠,若非如此,你又如何会近二十年对我避而不见?看来小妹的姿色终究是不入你的法眼啊!”
当年沈二娘初落红尘,洪易时常给她去捧场,的确是老相识。
不过两人当年也只是一起喝喝酒而已,不曾发生过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
“不是我铁石心肠,实在是下手慢了被人抢了先,只能忍痛割爱啊!”洪易咂了咂嘴,露出缅怀与惋惜之色。
沈二娘妩媚一笑,掩口道:“怎么,二十年忍痛割爱,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洪易大为摇头:“你背后那人我可惹不起。若非有事,我还真不敢贸然打扰。”
沈二娘目光微闪:“哦,洪爷有什么事,莫非是为了那依依的事情。”作为京城帮派中的女大佬,她怎可能不知道洪易与大发赌坊的关系。
洪易点头:“张屠户和我们掌柜的有些来往,他的女儿出了事,掌柜的岂能不管不问?”
“没想到张屠户那粗货竟然还和堂堂钱阎罗搭上了关系!”沈二娘着实被惊了一下,随后妩媚道,“其实洪爷大可不必担心,小妹也曾受过张屠户的恩惠,张屠户的女儿到了我这儿,就跟回了家一样,我保证她住好吃好,不会受半点委屈。”
“当年张屠户人在江湖,谁不知他急公好义,最好打抱不平,他对你有恩,我倒是不觉意外。”洪易点点头,又道:“依依没事就好,不过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二娘一下。”
“洪爷有事,尽管吩咐,不必如此客气。”
当下,洪易把钱千金与杜开潜入二娘私宅之事说了下,最后说道:“我们掌柜的那宝贝女儿,实在是被宠坏了,平日里做事莽莽撞撞,不顾后果,如今有我们在暗中照顾,倒还好说,但掌柜的常说,这丫头早晚有独自闯荡江湖的一天,故此,我想借这个机会请二娘出手,稍微教训一下那丫头,让她吃点苦头,以便于增长些许江湖经验,不至于将来吃了大亏。”
沈二娘眸子微亮,痛快的答应道:“小事一桩,小妹保管让洪爷与钱大掌柜满意!”
她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