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虚无中,前方的世界中冷冷的立着一道倩影。
手中的剑斜指无尽遥远的永恒未知之处,似乎在独对天下苍生。
凛然清冷的杀意在虚空中逸散,仅仅只是眼角的余光,都足以冻结人的灵魂。
死死的握着主神那冰凉的双手,李云飞浑身颤抖的看着前方的那道人影,蠕动着嘴唇,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曾经的他,幻想过很多次与妻子重逢的场景。
曾经的他,思索过很多次见面要如何措辞。
甚至他还精心准备了好几个有趣的笑话,希望能够再一次见到妻子温柔的笑颜。
然而一切的幻想和一切的措辞在这样的重逢面前,全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拼命的颤抖着嘴唇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嗓子里却干燥得宛若着火了一般,身体和灵魂都像是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除了嚎嚎大哭的无尽悲痛之外,他的灵魂中没有任何东西。
十五年了。
距离他与妻子失散的那一天,已经十五年了。
哪怕是十五年后的今天,他依旧能够清楚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的心情。
当时的他还像往常一样在下班后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父女俩欢快的讨论着幼儿园里其它小朋友的趣事时,警察们登门拜访,告诉了他那个难以接受的噩耗。
他发了疯似的冲向了那个爆炸的地点,挖尽了废墟也只能知道妻子留下的一角衣裙残片。
赵家的人得到消息赶回沃城,试图带走灵儿。
无良的老板被赵家买通,将他辞退,逼得他走投无路。
那一年的他,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了。惶恐悲伤得如同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每一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空空如也的枕边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不是灵儿的存在支撑着他必须拼命努力的活下去,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在那种可怕的绝境中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那时的他,便把女儿当做了自己的一切支柱。
为了让灵儿快乐、为了让灵儿不受委屈。为了让灵儿开心,他哪怕是打落了牙齿、敲碎的骨头,也发狠一般的强迫自己必须在人生的道路上挣扎着爬行过去。
如今十五年的煎熬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十五年的痛苦终于得到了休止,那个他等待了十五年的身影就静静的矗立在黑暗虚无的前方。他几乎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诞不真实感。
过去十五年的悲伤、痛苦、绝望一齐涌上心头,李云飞的双眼湿润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想要触碰虚无中的那道身影,然而无尽黑暗的前方、在那女子剑锋所向的永恒未知之处,突然传来了凄厉恐怖的嚎叫声音。
女子眼神猛地一冷。
手中的剑,动了。
一道斩断了时间与空间、超脱了宇宙维度的剑芒径直的纵横扫灭,在无尽悠远的永恒未知处激起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那一瞬间,透过主神传达的精神能量,李云飞听懂了那黑暗中传来的哀嚎声含义。
那是难以抑制的悲恸、以及同类陨落的无尽痛苦。
那是……邪神之主的惨嚎。
凄厉而悲痛。
“王陨了!”
…………
………………
十分钟前,地球。
黑暗的大地上,无尽的亡灵大军密密麻麻的倒在战场上。残破的灵魂之火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寒风吹灭。
曾经所向披靡的十万蛮族大军此时气焰萎靡,士气一蹶不振,连逃跑的精神都失去了。
因为在那黑暗的堡垒前方、邪神军的最终大本营中,出现了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影。
邪恶森然的气息纵横九天十地,磅礴浩瀚的阴冷煞气笼罩四野八方。
仅仅只是出现的刹那,那难以抵挡的可怕气息便震飞了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敌人,夺去了蛮族战士们的所有反抗意志。
强撑精神抵抗着心里那疯狂的想要转身逃走的恐惧,凡妮莎嘴唇颤抖的看着眼前这道恐怖的邪恶魔影,发出了喃喃的低语。
“亚煞极?”
出现在她眼前的恐怖魔影,便如同那头曾经肆虐过艾泽拉斯的邪神亚煞极一般。有着恐怖得足以夺人心魄的可怕力量。
仅仅只是远远的看着对方,就足以令半神级强者心胆惧寒。
纵然是曾经征战四方的伊利丹,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
瑟庄妮的眼中。露出了冰冷的杀意。
“邪神怎么可能现在就复苏!这到底是谁在搞鬼?!”
她冷酷的目光扫视四方,最终停留在了凡妮莎与吉尔伽美什的身上,很显然第一时间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而吉尔伽美什沉默着看了远方那庞然大物般的邪魔数秒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这并不是真正的邪神。只是他的残魂。”
“很显然,这头邪神感应到了某种危机,已经等不到数十年后吸纳北落师门那滴同类血液的时候了,被迫与现在用不完全体降临,想要应对当前的危机……哈……李云飞那家伙的老婆终于回来了吗?”
吉尔伽美什这样说着,下意识的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