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插在墙上,把不大的院子照得透亮。《
院子里,楚凡和那位名叫灵虚子的道士不顾形象的头碰头蹲在地上,正看着一个小瓷碗。
一旁的刘仲文和赵海相视苦笑,后者摇了摇头,径直出了木门,回到了坐在门外树林中的护卫队队员们中间——一炁观太小,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
刚才叩开门后,刘仲文和灵虚子寒暄了一阵,刘仲文便表达了想要过过招的意思,灵虚子倒也爽快,于是丙字队点起火把后,二人便在门前空地上动起了手。
结果刚过了几招,那灵虚子便跳出圈子喊了暂停——他发现楚凡钻进院子四处查看他的那些坛坛罐罐了。
灵虚子刚进院准备阻止,就听楚凡惊喜地叫了起来,“这是酸!”
灵虚子当即纠正他道,“这位公子切莫胡言,此乃绿矾油是也……何谓酸?”
火把照耀中,刘仲文看到楚凡满脸狂喜之色,憋得满脸通红,兴奋地手都在微微颤抖,一叠声问灵虚子道,“道长,这什么……绿矾油,可是会让纸张布片变黑?可是会让铁片冒泡?可是会把皮肤烧伤?”
灵虚子“咦”了一声,两眼发光地盯着楚凡道,“确乎如此!……只是此物乃是仙家秘药,公子如何知晓其习性?”
楚凡嘿然一笑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这硫酸,哦不,绿矾油同铁片反应后冒出的气体可以点燃!”
“哦?”灵虚子虽听不懂所谓反应是什么,却也明白了楚凡的意思,讶异道。“铁块投诸绿矾油,确有气泡逸出……尚可燃耶?这个贫道倒是不知。”
二人就这么连彼此姓名都没问便聊开了,把个打了半截架的刘仲文扔在一边。无比郁闷。
再后来楚凡更是让丙字队把火把全插在墙上,张罗着和灵虚子搬出瓷碗瓷碟。兴致勃勃地做起实验来。
眼见着比武这事儿黄了,刘仲文干脆也蹲到了两人身边——刚才虽只三招两式,可他已经发现灵虚子的功夫和自己非常像,所以他急于弄清灵虚子是否也是泰山派的人。
“……公子小心,这绿矾油最是伤人,沾到手上便是个大水泡。”灵虚子看到楚凡往小瓷碗里扔碎铁块,赶紧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楚凡随后回到,聚精会神地看着瓷碗。那铁块表面果然开始生出气泡来,但估计这硫酸的浓度太低,气泡生长地很慢。
刘仲文见两人都盯着瓷碗没说话,觉得机会到了,插嘴道,“灵虚道长,在下有一事……”
“咄,切莫说话!只管看便是!”他话才出口便被灵虚子打断了,后者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仲文愕然——灵虚子这种行为别说是对初识之人,便是亲厚如家人密友。也是相当地无礼。
不过刘仲文是个相当粗线条的人,他看到不仅灵虚子,就连楚凡都是全神贯注的模样。一边盯着那铁块渐渐变大的气泡,一边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根柴草,等到那气泡终于挣脱铁块,快速升至水面时,将柴草凑到液面之上。
“轰~~”
一声轻响后,纯蓝色的火焰炸裂开来,继而消失在黑夜之中。
“妙!大妙!”瞪圆眼看完整个过程的灵虚子击节赞道,“这绿矾油所产之气果然能燃……且燃得这般仙气氤氲,莫不是传说中的南明离火?”
楚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还三昧真火呢……这就是氢气!”
“清气?”灵虚子皱着眉头问道。“清气是何气?贫道但闻一炁化三清,是以所居之茅庵谓之一炁观……公子之谓这清气。与老君所言这一炁可有关联?”
楚凡一下懵了,不知该如何给他描述这化学中最简单的氢气和氢元素,想了半天,在分子层面,只要技术手段足够,可不就能用氢原子构成其他任何分子吗?
所以他干脆点头道,“不错,这氢气便是一炁,化为三清,继而分化为世间万物。”他也是因为发现了硫酸,兴奋地过了头,居然顺着灵虚子的话头解释起了氢元素。
“嘶~~公子所言,此清气倒不似一炁,而似乎像那《道德经》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一?”灵虚子冥思苦想了半天,捋须沉吟道,“不知贫道这般解释可恰当否?”
楚凡这时正为刚才信口胡说后悔呢,此刻正好顺坡下驴,“道长所言极是……这世间万物均为元素构成,此氢气乃是其中最简单最易琢磨清楚的……所谓道者,由此氢气入手研究,最是恰当……在下不敢动问,这绿矾油道长是如何得来?”
“此事易耳。”话题转入灵虚子的知识范畴,他脸上立刻洋溢着既自傲又惊喜的表情,献宝似的拉着楚凡翻看那些坛坛罐罐,就像小孩在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被晾在一边的刘仲文彻底无语了,默默坐到了院中石头上,看着这一老一少讨论那些什么绿矾丹砂雄黄之类的炼丹之物,暗地里不断摇头——原本是自己听说灵虚子是位高手,自己打算过来和他一较高下,以武会友后顺便向他打听一下这老鹰嘴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上去,谁曾想楚凡一来便对这什么绿矾油着了魔,拉着老道竟是聊得姓什么都忘了。
嘿!还真是,这俩到现在还是“公子”“道长”相互称呼,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呢。
现在俩人絮絮叨叨讨论什么绿矾同硝石一块炼化便能得到绿矾油,他听得意兴索然,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