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宏昌客气地说道:“俞经理,我也是刚到蜀都,暂时有些事情要忙,准备等事情办完了再去打扰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这位俞经理是一家拍卖公司蜀都分部的负责人,他也想拿到那幅《天竺图》的拍卖权,却没有争过孟宏昌。
后来,孟宏昌去逛古玩街的时候,又碰到了他。当时俞经理正在购买一件木雕,不过孟宏昌认定那是一件赝品,隐晦地提醒了他一声,俞经理因此没有打眼。
这事之后,俞经理请孟宏昌吃饭,两人闲聊的时候发现说话挺投机,之后就慢慢熟悉了。
“说明咱们有缘啊!”俞经理爽朗一笑,随后问道:“孟经理,不知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啊?”
包启固起身,笑着对孟子涛说:“这位应该就是孟老师吧。”
“我是孟子涛。”孟子涛微笑着跟包启固握了握手:“今天就要麻烦包老师了。”
包启固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可麻烦的,只不过,我建议一会去的时候,别急着要见那东西。”
孟子涛虽然不太知道原因,但还是从善如流,这个时候听包启固的话应该不会吃亏。
“你们在说什么呢?”俞经理见孟子涛和包启固在那窃窃私语,心里十分好奇。
“没什么。”包启固呵呵一笑,接着给大家做了介绍,他的另一位朋友叫郝楚,是一位瓷器收藏家。
相互寒暄了片刻,包启固跟孟子涛说,等他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带他们去。
三个人现在商量的正是为了桌上这五件瓷器。这五件瓷器是一组,主人正是郝楚,他准备把这套瓷器出售了,于是,包启固就把俞经理叫了过来,。
孟子涛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五件瓷器其实是粉彩外销瓷,看起来比较抢眼。
五件中有两件是花觚,三件是将军罐,均有五十厘米高,开光人物亭台楼阁纹饰,小桥流水,妇人和孩童穿着富丽,孩子欢乐地玩耍,有妇人托腮想心事,有妇人过桥,还有人端着装盛食品的托盘,济济一堂,人丁兴旺的景象。
底色是用典型外销瓷的枣熟红色,此外有蓝、绿、红和黑,山上的林木是外销瓷特有的雪青色,给人一种一派富丽荣华气象的感觉。
“孟老师,不知你对这五件瓷器有什么看法?”
俞经理笑眯眯地问道,说起来,刚才他从包启固嘴里得知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子涛,心里还吓了一跳,同时又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孟子涛这么点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声望?想来应该就是因为他的那位好师傅吧。
俞经理心里有着这样想法,虽然表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但还是不自觉地想要考校一下。
孟子涛微微一笑,道:“这样的大型组合件,自康熙年间开始就是出口瓷的一个重要类别。在英、法、德语中,超过三件以上一套的组合花瓶叫garnture,也是成套室内陈设的意思。因其形制的大气,纹饰的繁富,色彩的丰饶,而享誉欧洲豪富人家和贵族人家,一时也曾洛阳纸贵。”
“康熙组合件当时主要为外销瓷,国内反而不多见。而在国外,以前还能时常见到,现在的话,像这类五件组合也不常见了,特别是这一套瓷器保存完好,做工也比较精良,算是比较难得的。上拍的话,一般起拍价不高,毕竟和咱们的审美有差,而且国外数量也不少,但如果竞争的人多了,最终的价格就不好说了。”
俞经理笑道:“孟老师说的对,这类瓷器最好还是去国外拍卖,赫先生,不知你觉得如何?”
郝楚慢条斯理地说:“但手续费要贵不少吧。”
俞经理笑道:“确实要贵那么一点,但到时的成交价也会高啊。”
郝楚说:“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能确定一定高吗?”
俞经理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不是每件事情都称心如意的,我也只能保证机率比较高。”
见两个人又谈不下去了,包启固接过话道:“这事先放在一边,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再说吧。”
两人都表示同意,郝楚心里一叹,到底是自己的东西不太好,要是一件宣德官窑青花瓷精品,俞经理应该哭着喊着求他了吧。
想到这,郝楚就有些恼俞经理的吝啬,自己的东西虽然确实比较普通,但一组加起来在国内也能拍到五万以上吧,算下来的佣金也不算少了,万一有几个人同时看中,成交价还会更高,就这样还硬要压着他的分成比例一点都不松口,他心里十分不满。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摆你一道了。”
郝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老包,裴老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本来俞经理脸上还挂着笑容,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包启固有些讶然地问:“裴老又出什么事了?”
郝楚说:“他四个子女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不就是为了分财产那点事情嘛,人都还没走居然就闹得不可开交,把裴老伤心坏了,前几天他还跟我说,不想把藏品留给子女了,拿了一幅蓝瑛的作品,想让我帮他代售……”
俞经理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包老师,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包启固笑着说:“裴老让我代售的是一由蓝瑛的山水画,大概九平尺左右,他至少要500万才肯出售,而且还要马上结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