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赦因发现这赖家上下钻营奢靡,喜不自禁,打算将其全家一并拿下。乐颠颠地来向贾母禀告。史菲儿自然清楚这赖家不是好的,只是对贾赦的态度有些不满。这赖家是蛀虫不错,应该铲除,但若是对自己治家依旧没有个反省,过上个几年还不是又收获一批大蛀虫。
史菲儿冷脸又问贾赦:“且不说你此番是否可以将府内上下的蛀虫清扫干净。就说你此番将赖家这样的硕鼠蛀虫统统铲除,那之后呢?再接着养一群?等到哪天没钱时候再来一回?”
贾赦一听连忙收了笑容,连连向贾母赔礼。史菲儿摆摆手又道:“既然已查不如索性查到底,再将府里管着要事的一并查了,既然你想好好整治一番,这便是个极好的时机,等到清理干净,还需再好好想个办法,防止后来者再犯。”贾赦点头记下,又选了几位负责府内要事的管事,派心腹仔细查验一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正当贾赦苦苦等待一个查抄赖家的由头时,这赖大一家倒是自己送了过来。因赖大府上要买几个小丫头给赖尚荣使唤,便寻了人牙子去,人牙子有钱自然使力,不消几日便选了几个透着伶俐的小丫头过来。赖大家的瞅着觉得还不错,自然将人都收了。
可谁知,其中一个竟是拐来的,偏偏一日随赖嬷嬷去庙里进香让其一亲戚瞧见,问了几句,让这小丫头明白了自己身世。亲戚回去后立刻告之情况,这小丫头家得知女儿去处自然想要赎人,可偏偏赖尚荣还挺喜欢这小丫头,赖家一见便不让其家里人赎。这小丫头原以为过不了几日便可父母团聚,不再委身为奴,等来等去却总不见自家来接,仔细一打听才知是赖家不放,便一时气迷了心窍,投井了。而这家人寻女数载,眼瞅就要一家团圆了,谁知女儿却忽然投井自尽了,心中悲痛万分,便去衙门告了赖大强买人口,将良民逼死。赖大在荣府这些年,身居管家之位,哪里会怕这等事。便意欲拿了贾赦的名帖试图平事。
若是平常,贾赦对这下人管理稀松,自然下人编个由头将名帖骗去几张也不是没有。今日可不同,贾赦正派人盯着赖家呢,苦于寻不到理由呢。见赖大谎称因贾母听闻这南安郡王孙媳有喜便备了贺礼着人送去,要用老爷的片子。贾赦便知这赖大是要用自己的片子去平事。心里暗骂这表面忠心,背地奸诈的恶奴,明面却点头应了。只是这赖大前脚出府,后脚贾赦也行动起来。
因这赖家在贾府年深日久,又把持着宁荣二府的总管家之位,盘根错节的动起来实属不易。而家中下人们又多有姻亲,一旦动手,难保消息不漏。贾赦听了史菲儿的话,早早地便向自己父亲的旧部借了不少家丁。那些家丁本来就是习武出身,身强体壮孔武有力。贾赦将这些人都安置在新置办的小院里,今日赖大一走,便立刻让这些家丁将赖大宅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也不让飞出去。
贾赦又命心腹给贾敬带话,让其动手,贾敬得了信也立即如法炮制,叫人立刻将赖二绑了堵了嘴扔到一旁,再将赖二家宅院围了个紧紧箍箍,这院子准进不准出。又立即叫人叫了京城最大的人牙子来候着。
贾赦将家中料理料理妥当,这才出了门骑着马,直奔京城府尹而来。话说这京城府尹方中正乃是进士出身,苦读数载一举得中,之后便官运亨通,今年才刚刚调任这京城府尹。此人也人如其名,行事端正,为人耿直。虽为官多年却依旧保留了刚正不阿,实属难得。可如今任了这京城府尹着实是日日生气。你道为何,只因这京城之地高官颇多,王府侯爷自然也不少。可这些官员吃着俸禄,却一点也不为朝廷考虑。自己为非作歹不说,还纵着下人横行霸道。京城百姓敢怒不敢言,自己也上书弹劾几次,但折子还没递上去就被上差拦了,反而怨自己不识时务。每每遇到此事,也只能借酒浇愁。
前几日自己接了有人状告荣国府赖大管家强买人口,逼死良民一案,派人前去荣国府上要人查证,结果这荣国府门槛太高,话未说完,便被撵了出来。此番让自己气得不行,今日这赖大拿着荣国府一品将军的名帖直接登门,开口便想让自己将此事抹了,态度蛮横好像他才是这一品将军一般。见方中正不应,又从袖中抽出张二百两银票搁在桌上。方中正见了更气恼,赖大所犯之事还没问清,便如此明目张胆活络官员,可见平日如此之事必做了不少。这荣府的奴才真是目无国法胆大妄为。方中正一怒欲命衙役先将这赖大拿了收监,管其背后是什么一品将军呢。正欲如此,忽然下人通报说这荣国府一品将军贾赦登门造访。
方中正早先听到过这荣国府一品将军贾赦的风评,都说此人骄奢霸道,平日又爱古董字画,军务不通,庶务不懂。只是运气好托生在这贾府享受荣华富贵。今日见其管家拿其名帖意欲平事就已是气愤,何况还亲自来访,更是将下人都纵的没边了。方中正暗想索性上官怪罪便怪罪吧,大不了这官不做了,也少生些气。便让人将贾赦也带到书房,打算等贾赦进了屋再将其管家捆起来问罪,直接打脸。
贾赦进了屋见了方中正,方中正不情愿地朝贾赦施礼,贾赦点头,还不等方中正说话便一挥手大喝一声:“拿下。”如此将方中正倒是吓了一跳,虽平日听说这贾赦口碑不佳,但万没想到其居然敢在自己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