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邀约,夏柏不置可否,他笑容一径温和,余光瞥向身后公寓方向,提步跟上姜沁柔若蒲柳的背影。

“夏某与姜小姐并无任何来往,私下见面恐怕不妥。”行至校园僻静处,夏柏抬手指向一座八角石亭,“不如就在那里小坐片刻。”

裣衽而坐,姜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眼前男人笑容底下的某种力量迷惑,对他言听计从起来,她心中暗暗生警。

夏柏双手交叠搁在膝头,姿态闲适,笑眯眯地望着她。

“夏先生,”怯生生地眨了眨眼,姜沁欲言又止,“我跟小颂情同姐妹,但是近几个月,她忽然对我不理不睬,态度冷漠。我心里实在是难过,想要偷偷打听她的事,又被她误会背后想要刺探她行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噢,听上去似乎是我们家小颂不对,她十足的小孩子脾气,姜小姐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摆摆手,夏柏示意她不要多想。

姜沁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不为所动,暗中掐了一把掌心,做出更加柔弱无助的表情,捧着心口:“……我一直很关心小颂,听说她跟顾公子分手,我特地去找她,想要安慰她。没想到她却跟我划清界限,完全不领情,这叫我情何以堪!”

夏柏眉毛皱了起来,姜沁见状,抽噎了几声继续往下说:“我成天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能跟小颂修复姐妹情谊,回到从前无话不说的状态。夏先生,你能不能替我从中说情,给我和小颂当个调解人?”

“姜小姐,我听你说得很是情真意切,如果一切属实,我当然愿意帮小颂找回失落的友情。但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想问问姜小姐。”

姜沁掏出手帕沾沾眼角,点点头:“您请说。”

“既然你这么关心小颂,一心想要弥补你们的友谊。当她在全校瞩目的比赛中意外受伤住院,为什么没见你来探病?”

姜沁脸色微变,刚浮起的一抹笑容僵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个时候,她正为自己成功设下计谋让谢小颂在众人面前出糗而欣喜若狂,很快,她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一串行动能够如此顺遂其中疑点重重,她开始感到后怕,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事发后,她赶紧消除各种痕迹,解决隐患。

心虚的人要如何坦然站在受害人面前,继续做出嘘寒问暖的关切姿态?

姜沁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柏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他笑容里的暖意变得更淡:“也许姜小姐是近情情怯?或者是为小颂祈福,闭门不出?”

“对,是的!”姜沁抓着手帕,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尖锐,她用力点头,“就是夏先生说的那样,我……我太担心了,不敢去看小颂,害怕我会在她面前崩溃……我特意请人替我去求了一串红珊瑚手串,打算送给小颂,保佑她平安。”

“手串?难得姜小姐这份心意,择日不如撞日,干脆让我替你交到小颂手上如何?有我这个中间人为你说几句好话,小颂那丫头再大的气性,也会缓和下来,等她气头过了,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一定会明白姜小姐对她一番良苦用心。”

姜沁犹豫着说:“手串我没带在身上,得回去取。”

“那我将地址留给姜小姐,您派人送到我这里就行。”夏柏抽出别在胸前的金色钢笔,在纸上飞快写下一处地名,交给姜沁。

将他行动全看在眼里,姜沁表情有些晦涩:“……夏先生这支笔,如果我没看错,恐怕是非常珍贵的古董,可以放在博物馆列展的文物。”

夏柏笑了笑:“放在防爆玻璃柜里,它就失去了本身的价值,不如留在我手中,还能物尽其用。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姜小姐,再会。”男人彬彬有礼欠身行礼,扶了扶眼镜,迈步走出亭子。

姜沁眼中隐隐有不甘。她忆起那串上好深海天然红珊瑚制成的华美手串,恨得直咬牙,自己怎么就一时失神提到它呢!她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刚收到没几天,这就要送出去给别人!只要想一想,就像是从她心头割去一块肉般疼得厉害,姜沁不得不按着胸口,喘了好半天才平复情绪。

本来她还有些怀疑那个姓夏的,但是看他态度随意地将价值□□的古董钢笔随身携带使用,姜沁就明白过来,这人与谢小颂、顾修白、王瑄他们一样,骨子里是真正的贵族。那种经年沉淀的世家底蕴,就在他们不经意的生活细节中展现出来。无论姜沁多么努力学习礼仪,让自己看起来像正经嫡出的大小姐,她永远也无法学会他们那种悠然自若。

想要再次接近谢小颂,找到可趁之机,有舍才有得!姜沁再三告诫自己,她平复了心情,扭头离去。

※※※

有了谢家的帖子,又得了谢小颂疏通关系,印有夏家标志的一支商用小型舰队徐徐离开首都星际港。

得了确切消息,夏柏整个人舒了口气。

全身蒙在黑影里的属下呈上一只绒面匣子,夏柏打开来,一根指头挑起里面的手串看了看,目露轻蔑。

“哼,这种不知是从哪个不入流的地方弄来的下等货色,也值得当做宝贝!想用这种东西糊弄过去,妄图讨好小颂,那姜家的远房小姐实在是……”男人自言自语了几句,转头盯了一眼属下,“我让你查的事情有没有眉目?”

“帝国返航舰队的确遭到袭击,但是损失并没有他们对外公布的那么大。我们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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