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出现幻觉了,正打算叫冷板凳,一转脸,我的老天,就见几百匹青铜战马纷纷调转屁股,马头正对我们的方向,前蹄一扬,长嘶一声,鼻子里哼哧哼哧地冒着青烟,好像随时都要一跃而起。
那狼烟几乎下一秒就卷到了我们跟前,我跟冷板凳被呛得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脸上、鼻孔里、嘴巴里全是土,筛巴巴的,本来体内就缺水,现在更干了,连口吐沫都咽不下去。
我勉强睁开眼睛,从手指头缝里往外看,狼烟深处,那些武士好像正在往马背上跳,带头的几个人已经挥舞着兵器浩浩荡荡地朝峡谷深处扬尘而去。我忙又往边上退了几步,好给他们腾开路,直到后背完全贴在石头上,我对冷板凳喊道:“靠……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耳畔风声、马蹄声、士兵的呼喊声炸成一片,过了好久,我才听见冷板凳的声音夹在其中传过来:“他们不是人,是铠甲!现在情况未明,咱们最好先不要动,等他们过去再说!”
我心中一愣,忙又看了几眼,果真,那些士兵都没有脸,好像真的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铠甲衣,而且这些战马也不是真的马,正是刚刚我跟冷板凳跳上去过干瘾的青铜马甲!
我的心中真是大大的不解,这怎么可能呢?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又不是科幻电影,这根本就是违背科学嘛。
这时,我的眼头一亮,突然看见一个士兵正抡着那把刻着猴子的青铜剑,骑着战马从我的眼前奔腾而过。我心念一动,想着我那小破铺子就指着这把猴剑起死回生、光耀门楣了,脑子一热,也顾不上多想,翻身滚了出去,冷板凳一呆,想拦我却没拦住:“乾一,你干什么!”
我一边追着那士兵的马屁股后面跑,想着找个机会跳上去,一边粗着脖子喊道:“你别管了,我拿个东西就回来。”一张嘴,立刻就吃了一嘴的土。
我看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两条腿的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呢?况且,这地上被马蹄子踢得黄土四起,我这一路几乎都是半闭着眼睛在跑,脸上呼啦啦地刮了一层,估计比我的脸皮都厚。最难受的还是鼻子,黄土堵在里面,根本上不来气,可一张嘴,那风刮得,又全吃进了嘴里,堵在舌头根后面,更他妈的难受!
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我一个血肉之躯,蹿跺在万马奔腾的铁蹄之中,一个不小心,猴剑没拿到,我自己就先去见马克思了。
想着,我左右扭着脑袋,寻找契机,正看见一匹无人驾驭的空战马从我的左后方冒出了马头,我心中大叫了一声好!窜了口劲儿,双脚使劲儿一蹬地,一个跟头翻身上了马,立刻就感觉到视野清晰了不少。我一哼鼻子,哼出两块圆柱形的土泥渣子,呼吸一下就顺畅了。
这战马好像非常有灵性,虽然没有缰绳,但是我心里想的哪儿它就往哪儿跑,真不愧是两千多年的神物!我忙道:“好伙计,快去帮我追前面舞剑的那个人!”
那战马立刻短嘶一声,会意一般,飞快地朝那士兵靠拢,眨眼间,就到了那士兵身侧。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我的后脖子上一凉,好像有一股劲风正从我的脖子后面刮过来,我立刻一伏腰,双手抱住马脖子,这时,头顶阴风一扫,看时,眼前居然飘落了一小撮黑色的头发。
我心中一惊,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这被砍掉的,可就不只是头发了。那士兵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抡着青铜剑在头顶打圈,我看下一波又要抡到我这边了,正是个机会,忙活动活动手腕,准备来个横刀夺爱。
就在那把猴剑的剑身朝我扫过来的时候,我刚要伸手去夹,这时,那青铜剑突然裂成了无数颗尘埃一样的细碎铜屑!我心中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铜屑落在我的手背上,立刻就烧烂了一大块肉皮。
我心中大惊,也顾不上喊疼,忙把手背蹭在衣服上灭火,好在这碎铜屑不多,只烧到我的手腕就停住了。这时,我隐约听见后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勾头一看,只见冷板凳双腿夹着马腹,倒挂在马肚子上,样子看上去非常艰难,好像随时都可能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被奔腾而过的铁蹄子踩个稀巴烂。而此时的马背上,立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我们顶礼膜拜的千年干尸。
那干尸的个头只有一米五六,驼着腰,单脚站立在马背上,形态举止都像极了一种动物——猴子,它的左手臂上还横架着一把比他还要高出三四公分的青铜兵器,我定睛一看,立刻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奶奶的,居然是一把巨弩!
弩是古代作战时一种非常重要的冷兵器,操作简单,命中率极高,杀伤力也远比普通弓箭要强太多,最远射程可达六七百米,某些特大型的床弩甚至可达上千米。功效类似于现在意义上的手枪。
之前和冷板凳跑得太快,这些兵器全都是一闪而过,以前也只是在新闻里听说过,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把青铜巨弩的做工非常精良巧妙,但由于光线有限,距离又太远,我也只是能看个大概。
它的弩臂是一只身形修长的麒麟瑞兽,隐约能看出上面的鳞片纹路,有点像奥运祥云的图案,兽头张口处恰巧衔住弩弓,使得弓箭从麒麟口中而发,借神兽之神力,寓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矢糟连着后部的弩机,弩机的设置就更巧妙了,麒麟摆尾,尾就是上面是望山(瞄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