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笑道:“路掌门说得不错。”
路飘摇看着眼前几人,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死里逃生,修为受损,莫说现在这状态,就算他全盛时期也无法与这几人匹敌。
蓝衣男子似乎看穿路飘摇心中所想,倒是自在:“路掌门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之中除了鬼面魔尊之外,都不是喜欢乘人之危的人。我与路掌门更是无冤无仇,自然不会随便出手。”
路飘摇半信半疑。蓝衣男子再出一言,瞬间给路飘摇吃了颗定心丸:“不瞒你说,鬼面魔尊口中所说困住他的大能,若不是我自作多情,那怕便是说的我了。”
颜越白脸色顿变,这人不仅留意自己的举动,连话也没落下。
一瞬间颜越白有种被人里里外外剥开无处可逃的感觉。
秦司年一直沉默,此时突然开口:“我并未与魔修联手。”
路飘摇面色一变:“难道?”
秦司年看了眼远处:“我自然不会为魔修开脱,只是此人……并非罪大恶极之人。”
跟着蓝衣男子过来的还有那几个小孩子,拉颜越白吃饭的小女孩似乎听懂了几个大人的对话,歪着脑袋说:“这个大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路飘摇看着小女孩纯真无邪的眼神,一时有些卡壳,小孩子眼中看到的总是美好事物,路飘摇并不想破坏这小姑娘眼中纯净的世界。
他只能在心中微叹,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不少,外表美丽的事物剥开来一看也许并不美妙。
蓝衣男子倒是自在:“路掌门可知道近日修真/界发生了何等大事么?”
路飘摇一直忙着赶路,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同道中人,他等同于与世隔绝,哪里会知道人魔之间早已炸开了锅。
此时他只能试探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口中大事是指?”
蓝衣男子笑笑:“先莫管什么大事,你我相遇即是有缘,瞧路掌门这样子也需要一些休整,不如在这儿休息一晚如何?”
路飘摇本欲赶路,听这蓝衣男子一言顿觉有些道理,他心中虽有担忧这几人是否有别的心思,但转念一想,自己区区元婴,身上哪有半点值得对方大能费心思的地方呢?
天色渐晚,颜越白等人在镇上农家吃了晚饭。路飘摇身上负着伤,便在屋中打坐修炼,蓝衣男子坐在屋顶上,查看着房中之人的行为。
秦司年走到他身边,“为何直接当着他的面把颜越白身份说出来?”
蓝衣男子喝口酒,月色洒在屋顶上,一片迷蒙。
“这颜越白一看便是个固执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若是认定了一个道理,你和他说破嘴皮子他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蓝衣男子将酒递给秦司年,秦司年拧眉:“我不喝酒。”
蓝衣男子嫌弃一笑:“你这样倒是少享受了多少人间快乐之事。你趁着颜越白昏迷的时候将他带出来,又送他到这镇上来,是想让他在这儿待久了,醉心于这种平静生活,不再想回到纷争之中。这镇子在我眼中是仙境,在他眼中恐怕就是困境了罢。”
秦司年垂眼,“我只是觉得他生性本善,也许这一切可以唤醒他。”
“那你觉得沈掌门如何?生性本善?或是从来都没怀好心思?”
秦司年顿时无话,许久才说:“提他干什么,我并不熟悉这个人。”
蓝衣男子摇摇手指:“他可是很熟悉你呢。我在玄羽仙宗的时候,与他见过几面,他手下那个徒弟,我瞧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秦司年这下子倒是留意起来了,“难道?”
蓝衣男子突然大笑:“你莫要想多,我只是觉得那丫头长得很像一个人而已。”
秦司年又问:“像谁。”
蓝衣男子眯眼:“我说像你,你信不信?”
秦司年这回没说话,而是直接转过头去,摆明着不愿再与蓝衣男子耍嘴皮子。蓝衣男子看着皎洁月光,躺在屋顶,脚翘起来,晃晃悠悠的。
“那边倒是有个鬼面魔尊顶着,颜越白完全可以金蝉脱壳,只是这路飘摇已经见过颜越白的脸了,若是回到自家宗门,怕是瞒不过去啊。”
“虽说鬼面魔尊一直以面具掩面,但只要路飘摇不傻,也不是不会怀疑。”
秦司年倒是无所谓:“人修只要除掉鬼面魔尊便可,这鬼面魔尊是谁并不重要,颜越白不顶着鬼面魔尊这个名头,根本没人会注意他。”
二人对视一眼,秦司年神色淡淡,蓝衣男子似笑非笑。
忽然之间,一道身影闪过,二人反应极快,顿时察觉到那不速之客的行动。
那人身形鬼魅,满身都是肃杀之气,偏偏又不带一丝血腥气息。夜色虽朦胧,却完全阻挡不了二人的目光,他俩人早已将来人看得清楚。
蓝衣男子摸着下巴:“此人英气十足,让我都不禁动起心来。”
秦司年拧眉:“这是魔修。”
蓝衣男子挑眉:“是么,居然会有人发现颜越白被我们带走了?”他话音刚落,却没看到此人往颜越白住处走去,那方向反而是正对着他们身下路飘摇的屋子。
难道是路飘摇仇人找上门?
二人对视一眼,静观其变,随时准备出动。
路飘摇正在打坐,已经进入忘我境界,当强大的杀气四溢而来的时候,他惊出一身冷汗,猛然睁眼,还未来得及掐出法诀,便已经被逼退到墙角。
来人面色冷漠,似乎要与黑夜化为一体。
路飘摇年纪大了,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