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尘几乎不用多费事,就在一片宛如云霞般的身影中找到了朱如玉,此时她正靠在栏杆边,与身边的一个女眷含笑说着什么,神色似乎很愉快。
这样就好,即使一会儿作诗什么的是门外汉,相信她也可以微笑面对了。他心里有了这个思量,原本清冷隽秀的脸带出了一抹柔和之色。
“喂,你们看,广阳王在看这边呢……”不知是谁,语气有些激动地说了一句。
朱如玉抬眸,看到白沐尘正面朝向这边,长身玉立,身子挺拔,在一群男人中如临风的玉树,卓尔不群。
“沐尘哥哥!……”杨青柳也看见白沐尘正望这边,高兴地冲到栏杆边朝对方挥帕子。
苟红莲与杨青柳拉着手,所以此时也自然站到了最前面。跟着,又有几个女子羞涩又兴奋地来到栏杆边,遥望白沐尘。
朱如玉一看这些女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杨青柳和苟红莲的带领下,朝白沐尘频送秋波。
祸害。
这是朱如玉对白沐尘的定论。
白沐尘凤眸冷了冷,转身进了亭子,在尊位上坐下,不再理会对岸那些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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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冰山之花”转了身,那些大胆的女眷们才不得已转身进了亭子。
丝竹声响起,紧跟男宾,女眷这边也开始了喝酒,玩乐。
朱如玉坐在靠近亭边的位置,此时轻柔的音乐声,随着荷花的清香四下里飘散,还有这些名门淑媛或真或假的轻柔细语,整个还挺惬意。
相比这边,男宾那边似乎要比这边热闹很多,作诗,作画,喝酒,不亦乐乎。
酒至半酣,赵夫人站起来,端着酒盏,环视一圈,含笑道:“各位佳宾,此时良辰美景,莫要辜负,估计这段时间大家也都酝酿的不错,现在我们就以荷花为题,以诗助兴好了。”
好了,这下真的来了。朱如玉不得不暗叹,烂白菜真是内行。
众女眷都附和称好,朱如玉与孙玉婉对视一眼,互相眨眨眼,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两人正嘀咕着,那边赵夫人的眸子就扫了过来,含笑道:“玉儿姑娘,不知道可以即兴来一首?”
此言一出,在场的女子目光都看向了朱如玉。
她感觉那些炯炯的目光仿佛探照灯一般,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好吧,各位先贤且拿你们的诗词来用一用了。
朱如玉心里向古代祖宗道着歉,缓缓优雅地起身,环视一圈,用她特有的绵软语调道:“今日良辰会,有幸与各位在这里赏美景,品美味,真是一大快事。如此,我也就不推辞,在这里抛砖引玉了。”
说完,她水眸望向那一片开阔的水面,上面荷叶青翠,荷花正开的好,粉色,红色,交相辉映,怒放的,菡萏的,娇态尽有,而岸边高大的翠竹同样一片青色,与水中的青翠浑然一体,沁人心脾。
“曲沼芙蓉映竹嘉,绿红相倚拥云霞。生来不得东风力,终作薰风第一花。”
“好诗啊!”赵夫人闻言,不由得击节交好,眸子里尽是客套的微笑,“好一个‘终作薰风第一花’,境界甚高……”
朱如玉干笑几声,谦虚了几句,回到座位,趁机在孙玉婉耳边嘀咕了几句。
孙玉婉浅笑着点点头。
就在此时,苟红莲与杨青柳端着酒盏过来与朱如玉说话。
“没有想到玉儿小姐竟然还是一个才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苟红莲举杯朝朱如玉敬酒。
杨青柳也举杯过来,不过,似乎是没有站稳,她的酒盏一歪,正好洒在了朱如玉的前胸。
瞬间,她的胸前花了一片。
“哎呀,是我不小心……”杨青柳失声唤了一声,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殷氏正与一位女眷说话,见状忙走过来,一看朱如玉的衣衫湿了,一面关切地问话,一面招呼女儿蓝香君过来,“君儿,你快去带玉儿小姐换件衣衫——玉儿小姐可否屈尊?”
杨青柳很难得地露出抱歉的神色,“玉儿小姐,实在对不起……”
朱如玉嘴角轻轻一勾:“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去换件衣衫就好了。”
说完,转身对殷氏道:“我也没有带衣衫过来,有劳夫人费心了。”
“无妨,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殷氏笑容非常到位,谦和,一面客气着,一面示意蓝香君前面带路。
朱如玉告罪后,在蓝香君的引领下上了岸。丫鬟小青与侯府几个丫鬟在后面不远处跟随着。
她知道蓝香君与苟红莲和杨青柳很熟稔,刚才聊得热火朝天,而且也是刚才朝白沐尘挥帕子的大胆女眷之一——她是倾慕白沐尘的。
蓝香君虽然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是不由就带着优越感扫向朱如玉,踏上岸边的青石板路,她搭话道,“玉儿小姐是哪里人氏?王爷打算叫你做什么?为何现在都没有名分?女儿家一直没有名分呆在王府,不是一件好事吧?”
面对如此直白的问话,朱如玉一面缓步走着,一面笑了笑,“全凭王爷做主了,只要能在王爷身边,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她可以忽略了对方关于哪里人的问话。
“王爷很宠你?……”蓝香君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嫉妒与羡慕,她看朱如玉不过十五六岁,身子柔弱,都还没有完全张开,不知道怎么就会让清冷高贵的广阳王高看一眼。
她知道苟红莲与杨青柳都对广阳王倾慕不已,可是貌似没有见对方表什么态,而这个无名女辈却让那个冰山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