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惊讶地听完明兰的话,脸上顿时现出恍然之色。
她说为什么明兰每次见她都很不自然呢,原来竟是这样……
不过后来明兰根本就没找过她套什么话啊……
而且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离得她远远的。
所以苏悦觉得心中怪怪的,怎么想都觉得明兰不像是她所说的动了偷学念头的人啊……
等等!
苏悦眼睛猛然睁大,她忽然想起了云芷真人那双沉沉的眼睛,难道竟会是她吗?
她又看了一眼满面愧色的明兰,对刚刚的想法更加确定,忙说道,“师姐切莫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我辈修道之人,想学道术乃是人之常情,而我刚刚和清罗师叔也说了,上古道术本就不是我私有的东西,修道之人谁都可以学啊。而且师姐你今日能与我说这些,足见你风光霁月,心胸坦荡,反是我钦佩之至啊。”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你之前与我疏远一事,我心中明白,你本意并非如此,所以这种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明兰听苏悦说完,眼中闪过释然之意,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许多,她笑着点头,“师妹……”
她忽然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对苏悦说道,“我方才好像应该叫你师叔的……”
苏悦也愣了一下,想起来她和明兰分别是凌虚峰和揽月峰的亲传弟子,而亲传弟子之间的称呼是不能以修为而论,而是以辈份相称的。
她现在是拜清欢道君为师,唤云芷真人为师姐,而明兰则是拜入了云芷真人门下,所以尽管二人虽都是筑基期,但论理明兰是该叫她一声师叔的。
想到这里,苏悦尴尬地笑笑,对明兰说道,“我方才也没留意,你怎么称呼我都行。”
她都快要被这异世的混乱称呼绕蒙圈了。
倒是明兰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明悦师叔。”
接着她又说了句,“听了你方才的话我也就放下心了。”随即她又俏皮地眨了眨眼,对苏悦说道,“既然我都叫你师叔了,那师叔不应该给师侄一些见面礼么?以前说好要给的灵酒呢?”
她此时丢开了心事,又变成了苏悦初见时那个洒脱大气的明兰了。
苏悦也很是高兴能又和明兰这么自然而亲近地聊天,顿时呵呵一乐,故作心疼道,“只换了个称呼就想着要诳去我的几坛子灵酒,我好像吃亏了些啊。以前你做师姐时我就应该多向你讨要些东西的。”
她嘴上开着玩笑,手下却是毫不迟疑地从天蓝色的储物袋中掏出了几个酒坛子出来,还有一些零食一并递给了明兰。
明兰笑眯眯地接过,两人又说了几句,方各自别过。
明兰看着苏悦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喃喃道,“说出来可真是轻松呀。”
她转个身正欲回去,却见云芷真人正一脸沉郁地站在她身后,明兰的笑容一僵,低声叫了一声,“姑姑。”
云芷真人面色沉沉,看向明兰手中的酒坛子,冷声道,“跟我回去,我有话要问你!”
姑侄二人一回到云芷真人的静室,云芷真人就满面怒色,斥道,“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几坛子酒么?值当你去讨要?如此耽于享乐,不思修炼,哪里还像我们慕容家的人?”
明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云芷真人怒道,“怎地我还说不得你了?要不要我把你娘叫过来让她好好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啊?”
明兰身子一僵,低声道,“侄女不敢,姑姑教训的是。”
云芷真人又厉声训斥了一番,接着又问道,“你方才说,说出来就轻松了?你和明悦那丫头说了些什么?”
明兰垂着的眼睛微微一动,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为前一阵子疏远了明悦师叔一事道了声不是。”
云芷真人盯着明兰,“只说了这些,没说别的?”
明兰轻嗯了一声。
云芷真人的脸色微微放松了一些,然后又板着脸说道,“你就是太过死板!昔日让你去找那丫头套套口风,结果你离得她远远的,一个字儿也没给我带回来。好在那丫头将画符之术交了出来,不然你看我会不会轻饶你!”
她顿了顿,又厉声道,“既然你以前就疏远了那丫头,以后也离那丫头远远的!也不知道那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净折腾些古里古怪的事,哼,哗众取宠!无非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罢了!以后你不要再跟她学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知道了吗?”
明兰抿了抿唇,轻轻点头,“知道了。”
云芷真人方露出些满意之色,最后冷声说道,“自己去领罚吧。”
明兰低头应了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而苏悦并不知道自己送的灵酒后来又惹出了些事,她此时正在藏经楼中翻看书简。
在她从揽月峰上下来时,正好经过藏经楼,苏悦想起自己至今未能在混沌剑诀里挥出剑意,便想着多去翻一些道经和剑诀,好从中得到感悟,于是她脚下一抬,便进了藏经楼。
而今日在藏经楼守着的仍是那位头发花白的白袍道人,而且依然是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苏悦不由莞尔,上前道,“太玄内门弟子明悦见过师兄。”
接着便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那白袍道人看了一眼苏悦的令牌,眼中暗暗现出一抹惊色,又打量了苏悦几眼,方道,“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可以翻阅三楼和四楼的书简,你以前来过藏经楼,自是知道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