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历,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恨意因何而起,不知道他的力量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或许是因为封天禁,或许是因为自己月族的身份。
而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当眼中的血光冲天而起叶然就完全放弃了理智的思考,眼前猩红一片,心中只剩下杀机。
复活的这一年他无时无刻不在隐忍,为了自己,为了他人,他努力忘掉一切,变得不喜不悲,平淡如水。
但那残忍的不敢回首的记忆岂是他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月族被灭的惨剧,自己从出生就开始的悲剧,受尽欺凌的凄凉,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苦楚,直到绝境长城之后,茫茫雪山中他支离破碎,含恨而死,这一生的凄惨早已刻印在他的身上。
这一生他忍受了多少?复活的一年里他又忍受了多少?
洛伊丝就在临霜城中,他却连偷偷去看她一眼都不敢,芙蕊雅与他近在咫尺却好像相隔了一个世界....
他很痛苦,但他只能承受,因为从复活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再一次和兔人族捆在了一起,为了这个善良的种族,为了这群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兔人他愿意忍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兔人族已经成了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当天马座巨箭落下的时候,当兔人族在叶然眼前血肉横飞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注定是疯狂的杀意。
“吼”,
一声火吼,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天马座的双眼立时被映照的通红。
好像火山喷发般的炽热,天马座心中也不禁一震,他的身体在空中一闪避过冲天而起的大火柱。
上空赤炎呼啸,火柱直接将云层洞穿。
“强大的力量,但速度不够”,
天马座的手再次搭在弓弦上。道道白光在他的阴弓之上聚集,眨眼间又是漫天箭雨。
但这一次他的流星箭雨还没有发出上空便有滚滚热浪倏然袭来。
“恩?”,
从上空传来的可怕火流无比炽热,他身上铠甲的温度在一瞬间升高。皮肤变得滚烫。
他抬起头,面甲下的瞳孔蓦然一缩,只是片刻间空中的白云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红。
方才他的确避过了叶然的大火柱,然而同样也使得他再没有退路。
他没有看见叶然的火柱贯穿了云层后化作道道火舌席卷开来。在高空中形成一片火海,而当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时想要躲闪已经晚了。
“哼,灾焰星陨”,
叶然伸出手掌二指一勾道道火流当空而降,继而是整片火海带着浩瀚之势向下方涌来。
“嗖嗖”,
无法躲避,难以抵御,天马座当机立断弓开满月,银弓朝上空射出漫天流星箭雨,当风声狂吼时整片天空都是炽热的白光和仿佛要将天也融化的灭世灾焰。
“彭”。
他的流星箭雨并没能化消上方浩浩荡荡压来的火海,而下方的叶然已然逆冲而起越过他的头顶,手中重拳砸下。
一声爆响,火焰在他头顶绽放开来,叶然一拳轰在他的头盔上,红炎四射,他闷哼一声头盔被砸的凹了下去,他硕大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叶然的巨力直直坠落了下去。
“轰隆”,
天马座从天而落,直直坠落在下方绵延的厉鬼森林边缘出中。一声巨响之后随即便是向外翻飞的泥浪,他硬生生将厉鬼森林的边缘砸出一个百丈大坑,从上方看去厉鬼森林的绿色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缺口。
百兽惊走,群鸟惊飞。厉鬼森林顿时一阵混乱。
但随即又是一声轰鸣,叶然尽纳上空火海一落而下,他一脚踏在天马座身上将他踩进地里深陷百尺,一层层泥浪向四周咆哮翻卷,所过之处三人合抱的大树轰然坍塌。
“杂种,我说过。你犯下的错要加倍偿还”,
叶然手掌猛地按在天马座的头颅上。
“彭”,
“彭”,
“轰隆”,
赤炎接连不断在他手心炸开,道道火浪绽放开来,可怕的冲击力将天马座的头颅完全压进泥土之中,他整个人都好像倒插在地里,当叶然将他提起来的时候他的头盔已经碎裂,原本英俊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然而就在这是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四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他赫然一惊转过头,从这里他能看见与安乐窝连成一线的圣丘外防御结界已然开启。
“天儿.....”,
“呵,在这里好好感受他的死亡吧,然后,我会送你下去见他”,
天马座抬臂一格挣脱叶然铁钳般的手再一次高高飞起,他刚要张开弓箭突然眉头一凝。
北方,一道黑芒划过天空。
“兹咔”,
圣丘之上一道雷电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陨石般忽然落下,他稳稳地踩在结界之上,手中双剑“嗤”地一声便刺入结界之中。
他来的突然,连潘多拉也没有察觉到,当感受到来人身上几乎凝成实质的可怕杀气时那人的剑已经划开了结界。
如此突兀的出现,如此干脆利落的破开结界,兔人族的巡逻队根本来不及反应。
“天儿”,
潘多拉心中一惊挡在叶天身前,手中蛇鞭飞卷而出。
“嗤”,
来人只是轻轻一剑便斩断了潘多拉的蛇鞭。
只是一交手潘多拉就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心中顿时一寒。
但就在这时一道夺目的黑芒划过天边,仅是残留在空中的那股可怕气息就将踏在结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