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和罗恩巫师的交手,我觉得他其实已经猜出一部分事实了。”弗列得的话虽然只是猜测,但是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以,在彼此的交锋中,罗恩巫师绝对没有失去主动。我毫不怀疑,罗恩巫师既然敢只身踏入麦伦所布下的陷阱,就一定有着将我等尽数诛杀的把握。”
想到罗恩以往的行为,以及在自己面前表露出的那强大的自信,格鲁因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弗列得的猜测。
“另外,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对麦伦和罗恩巫师都有了直观的了解。罗恩巫师是一个冷静、睿智的人,或许他的性格里隐匿着的冒险性会让他陷入险地,但是那层出不穷的后手绝对会让他的敌人后悔。”
“至于麦伦?他不过是一个不完全的人格意识体罢了。偏激、幼稚、自以为是,是他最致命的性格弱点。”
“在我看来,麦伦就像是流淌着的山泉,躁动、顽固、面表光鲜,其中的深浅一眼就可以看穿。”
“而罗恩巫师则像是一口古井,沉稳、厚重、面无波澜,虽然表明看,他的大小明明白白的摆在别人的面前,但是内里的深浅却没有任何人能够试探出来。”
“这样的两人交战,我实在想不出胜负的归属会有什么意外。”
弗列得的声音平缓、言语清晰而有条理,听起来似乎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受重创的人。但是只有身为始作俑者的格鲁因感受的出来,他离陨落已经不远了。
格鲁因没有说话,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弗列得的一番言论似的。
事实上,他已经在心里认同了对方的分析和判断,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收手的理由。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他的生命,还关系到罗恩的性命。
格鲁因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让罗恩为此搭上性命。
看着格鲁因的脸色从柔和变为冷峻、目光从软弱变为漠然,弗列得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已经做出了选择。
眼中的期许变得黯淡。原本按在地面上借以支持身体的双手,握向了骨矛的末端。
就在弗列得打算拔出骨矛自我了结的时候,一个淡然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畔:“弗列得巫师谬赞了,麦伦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虽然罗恩的语气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是他却在心里暗自苦笑。
弗列得对自己和麦伦的评价也可以称的上是中肯,但是没有看到后续过程的他,并没有发现麦伦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果敢”。
要知道,即使只是一个意识体分身。做出麦伦那样的选择也是要付出极大的勇气的。起码罗恩认为,在位置互换后,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他那样的选择的。
也正是因为麦伦的这份果决,险些让罗恩的计划崩盘。如果不是罗恩的积累较之这个阶段来说实在太过丰厚,恐怕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同归于尽。
“咳咳咳,罗恩巫师自谦了。我对自己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还是比较自信的,不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的站在妖精世界的那边。”
“这又是何必呢,你应该明白的,这种事情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为什么还有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利用?”
“互相利用罢了。你知道吗,罗恩巫师。那可是一个没有高等生命的宇宙啊,还有着庞大的人口基数。这样的事情对于我这种心灵学的巫师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无法抗拒?”明白过来的格鲁因高声反问,然后狠狠的咒骂道:“混账!库萨奇先生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他蹲下身子,两手死死的抓住弗列得的双肩,严声逼问道:“你想干什么?收割信仰,凝火成神?然后做愿力的奴隶直到永远?”
“连对自由的追求你都放弃了,你也配自称巫师?你又怎么敢再叫库萨奇先生一声老师?你个深渊魔怪的杂碎,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认识你这么个……”
“咳咳,好了。格鲁因,再晃我就死了。虽然我不在乎死在你的手里,但是能不能让我从罗恩巫师那得到了答案后再死?”
对于格鲁因的激动,弗列得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理念的纷争是巫师之间争斗的最根本原因。格鲁因是极为传统的巫师,自然会对弗列得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深恶痛绝。
“有什么事情是我能给弗列得巫师解惑的吗?”
“不要叫‘巫师’,罗恩,他不配。”格鲁因如今的表现像极了闹了别扭的小孩,一直纠缠在这个事情上,不愿意为任何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理会格鲁因的阴阳怪气。罗恩轻笑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弗列得。
“如果我没猜错,罗恩巫师你之所以能真正窥测出这个计划的一小部分核心,是因为我暴露了身份?”
“你这样说也没错,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个破绽,恐怕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囚禁了格鲁因的灵魂,然后用心灵之力操纵着他和你一同返回,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的破绽呢?”
“这对你很重要?”
“当然,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是我无法接受毫无缘由的失败!”
“我和格鲁因认识了近三百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他本人来了都很难看出什么破绽。那么罗恩巫师,你又是从哪个方面发现的端倪呢?”
说到这里,弗列得顿了顿,才用苦涩的声音试探的问道:“是不是我在心灵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