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莫名:“本相听闻历阳王被凌都王抓了,你怎么出来的?”
司马烨苦笑:“要不是谢太尉出手相助,本王哪里能够脱身。”
王敷一听脸就绿了,谢太尉连他都能救了,居然已经与凌都王这般亲近了吗?看来那婚事是一定会成了……
越想越不能忍,他又抱拳道:“陛下,凌都王几次三番目无王法,又欺君在先,您不得不办呐。”
话音未落,快马飞报入殿。
“报——弋阳告急!秦军十万大军入侵,已占领边城两座。”
殿里倏然鸦雀无声。
“丞相。”司马玹的声音稍稍冷了几分:“你怎么不接着参凌都王了?”
王敷语塞:“臣……”
司马玹捏了捏眉心,朝身旁摆摆手:“去招凌都王来见。”
司马瑨早有准备,很快便来了殿中,居然没穿朝服,着了一身宽大的月白薄衫,看着好似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神清骨秀,却双目慵懒,就这么站在一群大臣之间,简直有鹤立鸡群之感。
殿中众人也是时不时偷瞄他,虽然一直畏惧他声名,但说起外表,还是颇为赞赏的,只是不敢多看罢了。
司马玹道:“凌都王应当得知弋阳有秦军入侵一事了吧?”
司马瑨闲闲站着:“臣弟刚刚得知。”
“那你可有对策?”
司马瑨摇头:“臣弟先前保证未能兑现,有负天下所托,今日来也不是提什么对策的,就想请陛下罚了臣弟。所以臣弟愿交出都城一半兵马来,陛下愿意让他交给谁,谁便领着去抗击秦军吧。”
司马玹尚未开口,殿中已经嘤嘤嗡嗡一片,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凌都王拿乔了,你们都要夺他兵权,好嘛,他这下不干了!
造孽啊,这下谁去打仗啊!
都怪王丞相,这事他必须负责!
王敷接受着一群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脸上不大好看,咳了一声,偷偷去看司马烨,司马烨也在瞄他,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都有数了。
王敷遂出列道:“既然凌都王不愿出征,陛下不如将那一半兵马交由段鉴,让他领军去弋阳抗击秦军。”
这本也是他跟司马烨商议好的结果。
司马玹摇头:“现在秦军集结了十万兵马,都城这一半兵马只有五万,段鉴又是头一次任主将,如何能以少胜多啊。虽然段鉴立过不少战功,但朕还是更放心凌都王。”
司马瑨冷幽幽地笑:“臣弟有罪,臣弟可不能出征,臣弟会忍不住大开杀戒的。”
王敷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忙对司马玹道:“陛下不妨多调些兵马给段鉴也就是了,凌都王既然自愿受罚,又何必勉强。”
司马玹只是摇头。
司马瑨道:“丞相言之有理,义城侯庾世道在豫州驻扎有二十万兵马,距离弋阳不足百里,陛下可以下令让他调兵支援段鉴。”
王敷闻言皱眉:“义城侯是什么人,要他调兵,除非他自己领军。”
“那就没办法了。”司马瑨草草见了一礼,转身便出了殿门。
司马玹无奈,命内侍取出金印,拟定圣旨:“就照凌都王所言安排吧,义城侯再怎么也是大晋子民,这时候若不肯听调动,与贼子何异?”
众人称是。
王敷虽然吃了司马瑨一瘪,可总归心里还是略爽的,不管怎么样,得到凌都王一半兵马了,今日实在是有收获。
秦国入侵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东山上的学生们都知道了。
白檀本以为司马瑨会因此保住兵权,没想到他居然还交出一半兵权去了。虽说他在别处还有兵马,但总也是损失啊。
授完课,送走了一群学生,正好司马瑨从外面回来,她慢条斯理地摇着白羽扇走过去:“殿下放弃了一半兵权,也不领兵出征,这是在给满朝文武脸色看啊。”
司马瑨道:“还是恩师了解本王。”
“难道你打算以后就不打仗了?”
“恩师倒是很希望本王出生入死啊。”
白檀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想起先前见过他身上纵横斑驳的伤痕,抿抿唇道:“为师自然还是希望殿下保重的。”说完又补充道:“毕竟是为师的学生。”
司马瑨眼神促狭:“恩师放心,用不了多久,本王便回重返战场了。”
白檀的扇子顿了一下,不明其意。
段鉴早已领了那五万兵马去了豫州,也的确得到了义城侯庾世道拨出来的五万兵马。
但这与秦国势均力敌的实力却没能发挥出来,首战便落了败。
消息传回都城,举朝哗然。
大家开始怨天尤人,尤其怨怪丞相和历阳王。
你们俩没事招惹什么凌都王,这下好了,他不肯打仗,别人又打不赢!
司马玹听闻最近谢家有和司马瑨联姻的意向,似乎走得很近,也不知真假,便让谢太尉来劝一下司马瑨。
没想到司马瑨还真被说动了,答应披甲上阵,接替段鉴领军。
这下王敷又不高兴了,怎么看都觉得谢家和凌都王抱成团了,实在太糟心了。
司马瑨这几日因为忙着重归战场的事,一直早出晚归。
白檀收到这消息,才大概明白了他那话的意思。
一定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段鉴兵败,他去接手。
可是段鉴不是已经不再是他下属了么?如何会听他安排?
她站在廊下摇着扇子扇风,一边思索一边感慨,这秋老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