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精本已招架乏力,闻言百忙中朝下一瞥,血红的眼扫过水鳞儿的脸,水鳞儿被他犀利幽亮的眼光瞧得身子一震。
蜈蚣精狂啸一声,立时变回原形,一条九丈长的巨型身躯盘旋游动,前足向鸿忘大仙猛击,口中喷出黏液,看得出要逼退鸿忘大仙,趁机遁逃。
李潮音又仰头叫道:“太师叔祖,攻他第四只左脚下方,水姑娘说罩门就在第四只左脚下!”
蜈蚣精嘶吼着,巨大的身子猛向下降,最后一只脚突然朝李潮音扫去。
李潮音站在沉香台上,冲夜空中的鸿忘大仙喊话,不妨蜈蚣精向她攻击,赶忙抽取宝剑。但以她的本领,如何能敌过蜈蚣精?
方垂玉见了,挥剑急扑而上,不要命地抢去相救,齐麟也拔剑迎去。
惊澈在一旁,见蜈蚣精的脚踢向李潮音,血红大眼却向躲在桌边簌簌抱成一团的水鳞儿和沈可心瞟去,身形微晃,往她俩身边飘去。
鸿忘大仙找了蜈蚣精一天,总是追上给他逃了,逃了又追上,这时候见蜈蚣精猖狂地跑到檀香院来,不知搞什么鬼,早已怒不可遏,又见他挥足去伤李潮音,当下挥手一记火焰般的红光,聚成一口大刀,向蜈蚣精最后两只脚砍去。
谁知蜈蚣精落到沉香台上,忽而又变回人形,体积骤然缩小,自然而然躲开了鸿忘大仙的大刀,化作一团白影,嗖地飞到水鳞儿跟前,伸手一拉,就拉住了水鳞儿左臂。
水鳞儿吓得闭了眼正要尖叫,突然身上一轻,似被什么东西托住,轻飘飘向右侧飞。睁眼一看,惊澈伸出剑鞘,托在她腰间,好像粘住了她一般,往右边拉扯。
蜈蚣精,哦不,变成人的吴清绝不松手,扯着水鳞儿向左拉,一仙一妖,两个同时发力撕扯,这劲力是何等惊人?水鳞儿被撕成碎片足不为过!
瞧见那股蓬勃的劲道,李家姐弟齐声惊呼,李潮音和李幼迦甚至扭过头去,不敢再看。沈可心痛心疾呼:“姐姐!”
方垂玉和齐麟跟水鳞儿虽然算不上交情深厚,但师父等人看重水姑娘,他俩情急,叫声:“龙师弟撒手!”齐齐飞过去,攻击吴清,要围魏救赵。
水鳞儿刚刚感到两股劲力在身上扯来,脑中一懵,想到自己被蜈蚣精抓住,龙公子来夺,虽是好心相救,可她如何承受?这回儿是完蛋了,死都死得这么惨!
可是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那两股劲力在身上就变成了一股,她小小的身子仿佛被什么罩住了,就好像铜墙铁壁箍住了她,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了!
乍然感到安全,水鳞儿不由自主朝惊澈望去,果然他已把自己扯到面前。吴清虽然抓住她的左臂,但感觉左臂坚硬如铁,一点儿都不痛。
水鳞儿大感安慰,忽而心道:“他果然是个靠山!”
原来惊澈灌注了法力,水鳞儿全身被他仙法护体,自然任吴清如何,她都毫发无伤。
吴清急红了眼,死活不肯撒手,此刻他离惊澈不过数尺,红眼圆睁,叫道:“你身上味道这么鲜,明显不是凡人!送上门来叫我吃么!”张开嘴来,四只黑牙陡然长长,朝惊澈咬去。
惊澈嘲讽地一笑,也不还手,瞥了眼飞到吴清身后的鸿忘大仙。吴清感到身后风生,竟铤而走险,身子一缩,从平躺在剑鞘上的水鳞儿身下钻过,獠牙咬向惊澈腰间。就在这一瞬间,他忽地瞧见惊澈左手食指藏在水鳞儿身下,一团白玉火苗呼呼跳脱,虽然不识,却直觉不妙!
他在回心峰遭遇这少年,就觉他身上仙味十足,扑上去想吞了他,却见他指尖有这么一团火苗,那小姑娘瞧见就叫他手下留情!
吴清念头闪过,急忙飞身后退,这一下,正正好退到鸿忘大仙跟前。
鸿忘大仙哈哈大笑,叫道:“妖精孙子,归了爷爷吧!”两手狂舞,指尖射出无数条银光,便如蚕丝,铺天盖地朝吴清身上捆绑,犹如一只茧,要把吴清困住。
吴清狰狞大笑,忽地又变回原形,数只大足一挥,挥断了银光,朝夜空飞去。
鸿忘大仙急追,手指继续狂舞,射出的银光更加密集,更加粗壮,四面八方,继续朝蜈蚣精巨大的身子上捆绑。蜈蚣精挥足拼命斩断,一时不能被缚,却也无法逃脱,时刻一久,必然要被捆住。
水鳞儿脱了险,兀自躺在惊澈的剑鞘上,惊澈将剑鞘撤回,她就生生摔在地板上,痛呼出声。沈可心奔上来搀扶,帮她揉搓,水鳞儿委屈地瞧向惊澈,嘟囔道:“好好放下我不行吗?”
惊澈凉凉瞥了她一眼,道:“你对救命恩人还敢抱怨?”
水鳞儿恨恨盯着他,原本确实该感谢他相救,此时却只感到满满的折辱,咬着唇,忍住莫名燎原的怒火,没能出言争辩。毕竟日后还有要事求他呵,得罪了他可怎么行?
忽听头顶一声大喝:“呔!太师叔,让我来!”
李掌门赶来了!他和独秋大师一群大佬自晚间归来,取了法器,一直追寻蜈蚣精,简直挨着护山结界,一寸都不放过地追寻。后来瞧见飞来峰上有求助光圈,又迅疾闪灭,料得飞来峰出事,急忙赶回。
李掌门在夜空中站定,手举一只米斗样的东西,瞧着不大不小,黑乎乎平平无奇。李掌门催动法力,那“米斗”突然变亮,一片银光,陡然罩住了蜈蚣精。
鸿忘大仙回头一瞧,叫道:“好徒孙,那是什么东西?”
独秋大师得意道:“师叔祖,这是混元银斗!原本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