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澈拎着她悄无声息飞上屋顶,水鳞儿靠着他,听着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鼻息中是他清新微温的男子气息,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连带着身子也颤抖起来,心跳也不断加快,快得将要跳出嗓子来。
一直飞到沉香台上,惊澈才放开水鳞儿,把她丢在栏杆旁。
黑黝黝的夜空,黑黝黝的山峦,唯有一轮银辉挂在半空,像一个晕黄的月饼。
惊澈背身而立,山风吹起他的衣袂,水鳞儿瞧得都忘记了呼吸:“哦,还是村里二狗不好看,李幼男也差多了去,只有龙公子这样的剑侠,站在哪里都是绝美的风景。”
半晌,惊澈冷冷道:“水姑娘,今日我问你的话,你都如实回答,他日你若有求于我,我自当成全你。”
水鳞儿脑中嗡嗡一片,道:“现在……现在是半夜了。”
她怎么答非所问?甚或挑起刺来了?话一出口,登时脸又红了,还好夜够黑。
惊澈眸光一闪,道:“在下失言,今夜问姑娘的话,只盼姑娘据实相告。”
水鳞儿轻咬贝齿,认真道:“只要我知道,自然对你说实话,只是,我也不知道你的伤要怎么才能治好,我爷爷给的药一定很灵的,可是你偏不肯喝。”
惊澈听她扯歪了,以为自己找她讨要疗伤妙药,刚有些不耐,忽然心中一动,那种总是答非所问的熟悉感觉陡然泛起,不禁冲口问道:“你可知道东海龙绡宫?”
水鳞儿一怔,茫然道:“东海我知道,龙绡宫……好像……”
惊澈听她沉吟,苍白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握住她肩头问道:“洛儿!你是洛儿么?”
水鳞儿被他的亲热吓得魂飞,本能反问:“谁是洛儿?”
惊澈蹙眉道:“水凌洛,你记得这个名字么?”
水鳞儿怔忡摇头,心中念着:“水凌洛,水凌洛,很好听的名字……”
惊澈脸上已是一片寒冰,一字字道:“你说你听到看到什么,就知道什么,水鳞儿,水凌洛,你的名字也很相似,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水鳞儿伸手轻捶脑门,道:“龙公子,你要找这个姑娘么?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才发现自己脑中似乎大得出奇,可是她能想起来的,除了小渔村活生生的人,其他人都是些冷冰冰扁平枯燥的文字,或者乱七八糟的听闻传说,即便有相貌,竟也是图画上的。
惊澈见她努力思索,失望中仍抱着一线希望道:“你是不是失忆了?独秋大师说你受过伤?”
水鳞儿还在思索“水凌洛”的名字,脑中翻江倒海的文字图画掠过,就是没有这个名字,抬头道:“对不起,龙公子,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我没有失忆,也没受过伤。如果我爷爷在就好了,你可以请他卜一卦,找寻这位姑娘的下落。”
惊澈盯着她,目光灼灼,直到光辉尽去,布上一层寒霜。水鳞儿见他神色难过,心中被一股莫名的伤感紧紧裹住。
惊澈失望之下,正要离开,忽见月光下她丑陋的脸上竟是楚楚动人的忧伤,心头又是一动,犹不甘心,但此时已不抱希望,随口问道:“那你可知天帝有三子……”
水鳞儿晶眸放光,赶忙道:“知道,天帝三子分别是大皇子龙渊,二皇子扶疏,三皇子惊澈,据说大皇子法术高强,神勇无敌,自他一万岁上,不知斩杀多少妖孽,妖魔鬼怪无不闻风丧胆,如今妖族和魔族不敢轻举妄动,都是因为每一次明刀暗箭侵犯天界,都会被大皇子杀个片甲不留……”
惊澈见她满脸景仰崇拜之色,冷冷道:“除了大皇子,你还知道什么?”
水鳞儿柔笑道:“嗯,二皇子扶疏风姿清绝,智慧无双,他炮制的法器是每个神仙都梦寐以求的神器,偏偏他生性淡薄,最喜微服远出,神魔所到之处,到处都留有他的传说……”
惊澈更冷道:“除了二皇子,还有什么?”
水鳞儿又笑道:“三皇子惊澈,他风华惊艳六界,从七岁就被众仙娥推为仙姿榜状元,三万年来美冠天界,不过据说他太美,略失男子汉气概,有一点娘娘腔,跟两位哥哥比起来,法力法术稍为逊色,在沧海明珠山学艺多年,也未听闻有何建树……”
惊澈的脸黑得不能再黑,早知自己的猜测是大错特错了!
他原本有几分怀疑,她似乎跟洛儿一样,知道许多她压根没见过的人和东西,偶尔会有一瞬间的眼神,跟洛儿那么神似。可是问她洛儿和龙绡宫,她都不知。若说她失忆了,她却记得他,还说他是娘娘腔,略失男子气概,这绝不是洛儿会说的话!即使他跟洛儿有时会鸡同鸭讲,灵犀不够,但洛儿心中,他自然是六界绝无仅有的美男子,英武神勇无人能比,绝不是什么娘娘腔!
惊澈唇角勾出一抹少见的讥诮之色,冷道:“够了,你是水鳞儿,你没失忆。今夜我问你的话,不许对任何人透露,否则他日你有事求我,我不会管你!”
水鳞儿连忙点头,就见他白影如风,飘过檀香院,消失在夜幕中。她感到莫名其妙,四周又黑乎乎吓人,沐浴着银白月光,摸回自己房中,爬上床睡了。
这一夜过后,惊澈对她更加冷冰冰,在沉香台用膳碰见,不但如往日从不假以辞色,甚至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水鳞儿不知道那一晚说错了什么,莫不真是得罪他了?可细细回想,也就说了天帝三位皇